“他們是碧湖和成恆川？”恆古蹲在牆角看著少女遠遠地跑走。

“如你所見，當然不是。”靈華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用力在牆上刻下一個“碧”字。

痕跡果然出現在牆面上，但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似乎從未有人在此處刻了字，更惶談刻上了什麼字。

恆古只看著碧湖的來處發呆，沒注意靈華做了什麼：“那他們是誰？為什麼出現在五百年前，換了名字卻又怎麼長了一樣的臉？”

他雙手一拍站起來，發現了什麼絕世秘密般湊到靈華耳邊小聲問：“莫非這是他們的前世？”

靈華扔掉石子點點頭：“是定安仙君送我們過來的，鑑心鏡可穿越古今、窺知前世未來，他讓我拿出殘鏡，便是此用意。”

恆古洩了氣：“好好的提他幹嘛。”

“定安仙君是想幫我們的，他這是在回答我的問題。”靈華指指地上的石子，“適才我用石子在牆上刻了字，但未留下任何痕跡，而常延與青瑤二人看不見我們，說明你我並非在現實之中。”

恆古並未多高興，沉默許久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這麼說，我們又變成了透明人，在看碧湖的過去啊？”

靈華答：“正是。”

恆古又道：“這麼說，他們五百年前就已經是戀人了，糾糾纏纏，一直到現在？”

靈華想了想：“也許如此。”

“說不定……他們就是從這裡開始有恩怨的，然後生生世世相愛相殺？”恆古展開了自己的分析與想象。

“你且看看。”靈華一指門洞。

恆古正想抱怨靈華答得甚是敷衍，但視線已經順著她的手望去，黑黢黢的門洞里居然生出一片喜慶的紅色。

穿過狹窄而黑暗的門洞，碩大的喜字貼在陳舊褪色的木門上。裡面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了起來，不一會兒聽到有個婦人喊了嗓“新娘過門跨火煙，明年添財又添丁”。

青瑤身著火紅的嫁衣，以扇遮面，牽著常延的手一步邁過了燃燒著小火苗的火盆。

“如此便好了，進了家門，我便放心了。”婦人用衣袖沾沾眼角，臉上全是笑意，“延兒成婚了，為孃的心願算是了了。”

青瑤鄭重道：“娘，我們以後定會好好生活。”

常延點點頭，拉著青瑤跪了下來：“娘，如今孩兒在軍隊尋了個活計做，很快便能帶您和青瑤過上好日子了。”

常母的笑意收斂了幾分，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如今這世道，為孃的不求富貴，只求你們平平安安。”

常延磕了個頭：“孩兒會保護好自己，更會保護好您和青瑤。”

天色暗了下來，寥寥三人的喜宴結束，常延帶著青瑤回了新房。

洞房花燭、濃情蜜意，他握住青瑤的手：“瑤瑤，其實我見了你第一面，心就咚咚地跳。起初不知為何，現在才知，原來這就是我的命運。”

粗糲的拇指在青瑤細嫩的手背上摩挲：“我的命，就是疼你、護你，一輩子與你在一起。”

青瑤羞紅了臉，低下頭依偎在男子的肩上：“只有一輩子嗎？”

“不，一輩子太少了。”常延緊緊摟住她，“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想遇見你、愛護你，讓你成為最幸福的人。”

“我記下了，下輩子我去尋你，你可別忘了我。”青瑤圓溜溜的眼眸裡散發出幽綠的光。

常河毫不猶疑地回答：“不會的，我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

夜深了。

青瑤偷偷鑽出被窩，腳步匆匆地在白天邁過火盆的空地左右尋覓。忽而她頓住了腳步，一扭身鑽入一道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