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華與恆古急忙跟上,穿過門才發現,這是一處蓄水池,渾濁的水混著泥沙,還有個木桶放在水池邊。
青瑤三下五除二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一個猛子扎入水裡,瞬間不見了蹤影。
恆古踏進門還沒來得及捂眼睛,青瑤就已經消失了,他急忙與靈華解釋:“我什麼都沒看見!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往裡跳了,再說我也不知道……”
靈華本不在意這些事,一心撲在青瑤的身份上,見恆古畫蛇添足地解釋,心裡突然不是滋味起來。
她看著恆古焦急的模樣,想說些什麼也無從說起。若恆古真的看見了什麼,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她適才也被嚇了一跳,青瑤想要做什麼誰也無法預知。
這算什麼事,好像吃了個啞巴虧。
靈華控制不悅的表情,直往水池中瞅,語氣卻不自覺冷了下來:“無妨。”
恆古瞧著靈華的臉色,品出她心有不快,一邊看她的反應一邊盯水池的動靜絮絮道:“我是真的沒看見,她跳得那麼快,我沒來得及反應就進水裡了。若說真看見什麼,大概就是她的腳底板吧。”
靈華忍住笑意,也不搭理他,只是在池中追尋著青瑤的蹤跡。
恆古收回目光靠在她身邊,言語中盡是委屈:“我知道了,以後什麼也不看,只看你。”
她終於笑起來:“別鬧,還要尋青瑤。”
“我已經看見她在哪了。”恆古眯起眼,神秘兮兮地衝著水中某處一指,“就在這。”
所指之處並無人影,靈華俯下身細看,才發現有一條鯉魚在其中自在遊蕩。光潔的鱗片隨著魚身搖擺反射出粼粼波光,一股股靈力隨著鯉魚的動作湧了過來。
“她是在恢復靈力,低階修習若離開本源太久便會靈力枯竭,需變回原形以維持自身。”靈華道。
不一會兒,鯉魚化成了一個通身赤裸的姑娘,從水池中快步走出。她用靈力烘乾身體,快速穿上了衣衫悄聲回到了房間裡。
而床上的常延打著呼嚕渾然不覺。
“是條鯉魚精。”靈華扒下恆古嚴嚴實實捂住眼睛的手,“她回去了。”
“她的前世居然也不是人,仍然是修煉成人形的。”恆古回想了下適才的靈力波動,“倒是比碧湖弱上很多。”
靈華眉頭一皺:“青瑤的力量確實比碧湖要弱上許多,只能堪堪化成人形,甚至要變回原身維持靈力。這樣的能力,又如何能逆轉時間呢?”
話音剛落,天空忽而亮了起來,常河風塵僕僕地跨進院子,手裡提著兩隻雞還有一袋子銀錢。
青瑤領著孩子從屋裡出來,見是常延愣了下,撇下孩子飛快撲到他懷裡:“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不打仗了嗎?”
常延的臉曬黑了不少,臉頰上還有道深深的刀疤。見了青瑤他眼裡泛著熱淚:“瑤兒,你們受苦了。統領放了我的假,說曾經救他有功,現在戰事緩和,讓回來省親。”
“真好,真好!”她興奮地拉過孩子,“這是你爹,還記得嗎?你一歲時爹就出門打仗了,現在玉兒四歲了,終於再見到爹了!”
玉兒怯生生地叫了聲爹,便躲到了青瑤身後面。
常延應了聲,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青瑤身側摸摸孩子的頭:“都長這麼大了。”
青瑤摸上他臉上的疤:“這又是如何傷的?這三年,你比我苦。刀劍無眼,沙場都是用人命壘起來的。你受了那麼多傷,我天天都在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擔憂你的性命,生怕有一天,推開大門的不是你,而是……”
常延深深嘆息,慢慢環抱住她,撫摸上久違了的後背:“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你說過要護我的,我一直都信你。”她嗅著常延身上的氣息,身體猛地僵住了。
他的身上,有不屬於自己的香氣。
青瑤深情而炙熱的言語似乎刺痛了他的神經,常延鬆開懷抱,拉著她的手似乎有話要說。
青瑤心領神會,將孩子放到床上任她自己去玩,回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