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華臉一沉,拍拍桌子“呸呸呸”了幾聲:“老槐樹你說什麼晦氣話,回頭上百野林給你把樹根挖掉。”
她看著安槐一臉擔憂又故意翻白眼的樣子,嘆口氣解釋:“前些天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告訴任何人,此番我來也是報個平安,順便還有事問你。”
安槐看了眼臺下的秦絲,秦絲會意將大廳中的人都送走,把大門栓了起來。
靈華跟著安槐打簾進了暗室,而秦絲則栓好門後走到恆古旁邊,嬌俏的蘭花指水蛇一般從恆古的大臂攀到肩頭,稍稍用力拍了兩下:“怎麼樣?有進展嗎?”
恆古假裝沒聽懂:“什麼進展?”
秦絲纖纖玉指點點他的鼻尖:“少裝模作樣了,在安縣的時候我就一眼看出來你喜歡靈華,這好長時間過去,你一點進步都沒有?”
恆古聞言似有千言萬語,揶揄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沒有。”
秦絲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一邊嘖嘖地咂嘴,一邊感嘆:“恆古,論修為你是我的前輩,可是論感情,你可是我的大~後輩。”
秦絲的聲音越說越尖細,恆古皺著眉頭聽完,剛想辯論幾句,又咽下去,假模假樣地問:“那秦絲前輩有何高見?”
“你們這次可有遇險?”他八卦地問起來,山羊鬍隨著略顯猥瑣的笑容一抖一抖。
“自然有。”恆古如實回答。
“噢?”秦絲來了精神,貼近恆古追問,“那她可有擔心你?害怕失去你?見不到你就失魂落魄,只想與你時刻在一起?”
恆古仔細想了想,遲疑著說:“好像……是挺關心我,也不想讓我死,害怕我不見了。”
秦絲邪魅一笑:“那就對了,她開始在乎你了。你要有戲了,恆古!”
恆古此時也來了勁頭:“那我要怎麼做,靈華才能更喜歡我?”
“這個嘛……附耳過來。”
暗室中。
靈華坐在安槐對面,將張開源的事情講與他聽,安槐思索了片刻,面色不佳:“照你所說,張開源已經將自己的善良徹底泯滅了。”
“善良?”靈華想起撐著烏篷船的老翁,“是張開源親手將自己的善良殺死了!”
安槐頷首:“以後他只會成為更邪惡的敵人,而不是可以感化的普通人。”
靈華神情嚴肅不少,她點點頭:“我知道了。近幾日張府和春暖閣可有動靜?”
安槐面有難色:“有自然是有,可是………你答應我的二十兩金子什麼時候補齊啊?”
靈華細眉微蹙:“你也想去慾念之島?”
安槐一個激靈:“不了不了。這幾日你救的那個女子一直在春暖閣不曾出門,反而那清遊門的道長天天來這裡待一段時間。”
“原來楊道長一直在雲城?”靈華驚異,楊錫遲居然沒有進入幻境,是因為他真的無慾無求嗎?
安槐奇怪道:“是啊,你們失蹤那天他自己回來的。張開源看來不打算放過你們,天天有一些殺手在春暖閣樓下埋伏,個個兒都青面獠牙,看起來兇殘無比。他們經常在樓下守一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你家,煞是嚇人啊。”
“那張府呢?”
安槐搓搓手:“張府就更嚇人了。不知你是否看到張府上空有一團黑氣?”
靈華點頭:“見到了,這團黑氣籠罩在張府上空,似乎帶著強大的怨念和邪惡。”
“沒錯,你們失蹤這幾天,有一個黑衣女子和張開源來往神秘,她每次到張府一次,這團黑氣就更甚。而這女子,應該就是之前你讓我查的女妖,孫蓮苒。
我不清楚她來找張開源的目的,只是自從她見過張開源,這人人稱頌的張善人就越來越不正常。
我把葉子投到張府,看到他居然在喝人血。喝一次容貌變化一次,現在已經不似常人。他眼珠暴突幽綠,嘴唇乾澀青紫,披頭散髮好似成魔。我怕被他發現,沒敢多看便迅速撤離了。”
“成魔?孫蓮苒這番作為,是為了吸取更多的怨氣嗎?”靈華想起虛空之境裡的那面詭壁,上面重重疊疊的魂魄,在釋放之後,是否會匯聚成強大的怨氣,成為孫蓮苒的囊中之物?
是時候找找楊錫遲了。她問安槐要來筆墨,拿出傳音符來簡短寫下內容:道長,我已走出幻境,明日可來春暖閣一談。
發出信後,她又交代安槐:“近幾日幫我查查一個叫陳宛的人,她在十年前死在春暖閣裡,我想要她的所有資料。”
安槐小聲嘀咕:“又要做免費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