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一手好字
陽光穿窗而入,天空一碧如洗。
陸成渝睜開眼睛,呆愣愣地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突然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由於動作太大,悶痛的頭尖銳地刺了一下。
“啊……”他抱著腦袋彎下腰,臉埋進膝蓋撐起的被子裡,懊悔得恨不得就此了斷。
昨天晚上的記憶像是被外力挖走了一塊,從秦信把他從浴室抱回床上起,斷片斷得實實在在,一點都不記得。
他有沒有察覺到這藥的用處?如果發現了又問了什麼?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不會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抖落出來了吧?
……完了,全完了。
陸成渝想起什麼,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幹幹淨淨,沒做。
更虧了。
手機不知道被扔在了哪兒,左右沒找著,他抬腿下床,餘光裡瞥見什麼,突然一頓。
剛剛放下去的大腿又抬起來,腳踩著床沿,伸手扒著大腿肉彎腰去看。
腿根內側被人拿馬克筆豎著寫了四個大字:
“私人物品”。
字型迥勁,鐵畫銀鈎。
陸成渝:“……”
他有點震驚地拿手搓了搓,分毫不變,多半還是用的油性筆,洗都洗不掉。
少爺從小練書法,一手字寫得沒話說,粗頭馬克筆都能寫出筆鋒,人字一捺囂張地掃出去,尾鋒幾乎要連上屁股。
他心裡驟然冒出個不太好的想法,一時連頭痛都忘了,動若脫兔地竄起來,連滾帶爬地滾進衣帽間,揹著身站在落地全身鏡前,顫巍巍地擰著脖子往後看。
同樣有四個大字順著一根脊柱蜿蜒而下,幾乎佔了半個後腰,寫的是:
“禁止擅動”。
動字一撇恣睢,連進臀縫,像個別有深意的指向箭頭。
字寫得實在漂亮,彷彿是經過仔細設計的文身。
陸成渝一時結舌。
繞是他久經情場,也沒試過這種玩法,還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這麼一寫,起碼一週之內,陸成渝別想跟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坦誠相見”,臉皮再厚也厚不到這種程度。
秦信個小王八羔子假正經,到底從哪裡憋了這麼一肚子壞水?
陸成渝脖子都扭酸了,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從客廳找到自己的手機,又回到鏡子跟前,開啟相機拍了張自己鏡子裡的後背,拿回眼前放大了研究,除了得出身材真好的結論之外,什麼也沒研究出來。
但百分百確定那個龍飛鳳舞的“動”絕對是這小崽子故意的,連著大腿根上其餘七個字都是行書,唯有這一個字幾乎要寫成了狂草,就為了那狎褻的一撇!
陸成渝倒不至於生氣,就是覺得新鮮,還有一點哭笑不得。
兩張寫在特殊“紙張”上的書法被他存進了相簿,沒刪。存完了才辦起正事,伍相旬的十幾通未接電話掛在最上面,他撥回去,對面秒接。
“你可算接電話了!”電話裡傳出急沖沖的聲音,“老子他媽差點就叫人去酒店砸門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不用砸,”陸成渝說,“找少爺開門就行。”
“……啊?”伍相旬一卡,沒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秦信,“叫他去捉姦麼?他怎麼開門?”
“怎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我那酒店是秦家開的?”陸成渝越想越想不開,“難道真是我前半生作孽太多,才一出電梯門就撞上前男友嗎?”
“哪個前男友?”伍相旬個呆瓜還是沒反應過來,聯絡上下文自己琢磨了好幾秒,才瞠目結舌,“你!你碰上小信了?!那辛琪呢?你沒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