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娜收好了錢,瞅著他們走遠了,電話裡問嘎查長:“來過的那個高經理,說過幾天讓我去食堂,是真的?說是前幾天你找過他,咋不早跟我說,沒準備,太突然了。”
嘎查長問:“還說啥了,工錢他說了嗎?”
“放下大米和酒就走了,這咋鬧的?”
“那就讓你提前高興高興,工錢5000,那個面案的事4000。”
查娜笑了:“算下來一年6萬,我不信啊。天上撒錢啊,頂多少羔子啊。這好事記在你頭上。”她不知道這6萬塊錢是多麼的燙手。
嘎查長下了車,在糞磚堆後面撒了一泡尿:“算你有良心,沒白痛你。”進門瞅著門後的幾桶馬奶:“讓他再捎幾桶回來,明天給林礦送過去。”手隨著話,捏了一把她的屁股。
阿來夫沒去找馬。他支支吾吾接著她的電話,巴雅爾沒少聽一句。
“查娜上班去了?錢也送去了?”
“一分不少,贅了2件米和1件酒。”
“怪怪的,有點不對勁啊。那個高經理親自送去的?查娜的事也是他親口說的?”
“擴音的聲音大,聽到了問啥啊。”阿來夫有些不耐煩。
“你這一坐,他們倒不了礦;網圍欄堵住了路,拉不出礦了,急了,太管用了。我不支招,這麼多的好事能找到你嘛。拿了錢,不認人了。”他的心火燒火辣的,嘎查不跑腿,高擁華能讓查娜去食堂幹活嘛。高擁華沒那大的權,我不點頭,他能胡亂說嘛。左思右想不對頭,跳上馬一溜煙去了嘎查長家。
額日敦巴日也覺得這事來得突然,不管咋說,查娜的事辦成了,墜在心上的石頭總算落地了。他滿臉通紅地問:“三人牙對牙口對口說好了,在協議書上籤了字,我媳婦也能去礦山幹活,你在場啊,蘇木長答應的。”
“那去找蘇木長啊,跑我這裡撒野。”
“你,你不講理了。”
“啥叫我不講理了,這是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那個高經理去送的錢,又跟阿來夫的媳婦說的。你不說,真的不知道,幹嘛騙你吶,又不是一杯酒,怕你喝了。”
瞅著嘎查長那張懵圈的臉,巴雅爾沒再說啥。瞬間自己的魯莽,冤枉了嘎查長。額日敦巴日問:“這些話,阿來夫告訴你的?”
“查娜給他打電話,我聽到的,假不了,他開著擴音,不怕人呀。”額日
敦巴日冒了一身冷汗。
巴雅爾拖著死沉死沉的腳步,去了礦山。在旗杆下面立了一會兒,朝我辦公室的窗戶瞅了兩眼,回到了商店。
第三天,查娜去了食堂上班了。高擁華瞅了一眼問:“沒人跟你說,捎個塑膠桶啥的?”
“沒呀。”查娜搖著頭。回了家,她問嘎查長:“高經理問我捎沒捎塑膠桶,要塑膠桶幹嘛呀。”
電話裡吵聲大聽不清楚,嘎查長出了屋:“就是那啥,幾桶馬奶啊。阿里夫找馬回來,拿回了幾桶?給他遞兩桶。”
“隔兩天行嗎?”
“又不是接羔子,不讓勁。不差這幾天。”
隔了2天,高擁華又去食堂轉悠了一圈,斜眼瞅著查娜,轉了一圈走了。她跟了出去:“那兩桶馬奶,我放在大保鮮櫃裡,發酵兩天,對腸胃好。喝完了,再捎給你,還放在那。啥時候回家,我給你些奶皮子和奶豆腐,對腸胃也好。”
“奶豆腐吃不習慣,這鮮馬奶內地買不到。”怕她沒聽懂,“要是有的話,下次多放兩桶,捎回家啊,給老父親。”
有了“馬奶”這根繩扯著,查娜每個月有100多的夜班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