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欽的牧場和阿斯夫的挨著邊,他在草場裡挖了一條長10米,寬2米,深1米的深溝,用鐵絲網把草原路攔住了。
草監局接到煤礦的舉報電話,第二天執法人員進行了現場勘驗,下達了《行政處罰決定書》,對岱欽罰款2000元,責令對土溝進行回填,撒上草籽恢復植被。
岱欽抬高嗓門對執法人員喊道:“我在自家的牧場上挖個溝,草監局憑啥罰錢?拉煤車碾壓草場在前,挖溝在後,為啥不罰煤礦的錢?把草原壓得硬硬的,一棵草不長了,把這10多公里草原路種上草籽,要包活。”
俄日和木在一邊吹毛求疵地說:“走,找煤礦的領導評評理兒,該交2000元的是他們。要不,我躺在牧場上睡覺,運煤的車不敢把我壓死吧!你們草監局也不能再來罰錢了吧!!”
執法人員不冷不熱地說:“處罰決定書上寫的很清楚,罰你的理由是私自破壞草原,自家的也不允許,草原是國家的。至於煤礦在這10公里草原路撒不撒草籽,栽不栽草,我管不了那麼多,也不是我該管的事兒。”
滿都拉說:“這10公里草原路,煤礦給補償。給了補償,就是臨佔地了,不要胡攪蠻纏了。”
岱欽湊近滿都拉指著腳下的草原路,大聲吼著說:“給那點錢,不夠塞牙縫的。”
滿都拉說:“拿你家的麵條說事呀,滿牙縫都是肉啊。”
岱欽回敬著執法人員:“你這話越說我越鬧不機密,站在煤礦那邊說話,該不會有股份吧。花煤礦一分錢,你心痛膽痛的,不明不白罰我2000元,你胳膊肘往外拐!”
矮個子執法人員說:“讓我說啥才肯信呀,這是法律規定的。沒理由只能執行,就這麼簡單。”
盧德布朝前挪動了幾步,雙手合攏高出頭頂,聲高圓潤的嗓門又震動起來,深深向牧民鞠了一躬:“各位老兄老弟撤撤火,寬容幾日,當著嘎查長的面,我表個態:十天之內把賠償款打到卡上,請放心。”瞅了一眼腕錶,“到飯點了,吃口便飯,消消誤會……”
“耍嘴皮子,抱歉值幾個錢。飯就免了吧!一肚子氣吶,把錢付給我們,比吃十頓飯都管事。”岱欽瞟了一眼執法人員,臉色鐵青回覆著盧德布。
額日敦巴日問盧德布:“我也鬧不機密,挖個坑值2000塊錢?有說理的地方嗎?就算拿錢,也該是煤礦拿。”
小宋接上了話:“坑是牧民挖的,就該拿錢。盧總講情了,該發3000啊。”盧德佈擺著手說:“唇亡齒寒的關係我懂,不用你說啊,這錢煤礦替他墊
上,好多事混在一起, 扯不清啊。”
嘎查長極力擺清自己,對盧德布說:“這淘氣的阿來夫,沒事和我家跑,真有了事,連個屁都不放一聲,事先半點馬腳沒露出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拍打著腦袋理不出頭緒來,在路口上坐兩天,扯幾道圍欄子堵堵路口,盧德布又不傻,幹嘛把路挑斷吶。他扔掉了沒抽完的半根菸,撥通了電話:“這兩天躲在哪裡喝閒酒呀,不在場就可以撇清了?”
“我腦瓜子讓馬踢殘了啊,巴結你都來不及,哪敢捅婁子。”巴雅爾假惺惺地說。
嘎查長說:“啥叫損人不利己的呀,損人不利己的事,你沒少幹。”
巴雅爾害怕到手的錢丟掉了,結結巴巴地說:“憑憑啥不要啊,有他們的,就有我的,煤灰拐個彎飄到了邊境線以北,我一分錢不接。”
嘎查長又說:“拐彎抹角浪費了這麼多口舌,拿錢不敢露面,啥意思啊,打嘎查的臉啊,你的錢,給你爭取到了。”
嘎查長本來沒有那麼多的話要對巴雅爾說,是蘇木長一心要讓巴雅爾替阿斯夫背這個鍋。盧德布有意讓嘎查長捎話給蘇木長:“你費心盡力了,回去給蘇木長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