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日敦達來曉過了吃蘿蔔不能一個人吃的理兒,拿聯絡員來捆綁巴雅爾。
巴雅爾腦瓜子裡鑽進了一窩土蜂,嘴裡出了聲:“再好的輪胎,幹不過尖尖的石塊。”
隔了一夜土蜂全飛走了,他琢磨起了牧民合作社這事來了。
念頭起來了,現實擺在眼前,有幾個牧戶想入合作社,中間隔著阿來夫和岱欽。
把中間的網圍欄拆掉,牧場連成一片,恢復到以前嘎查集體放牧的那樣,擴大了草場範圍,大牲畜能到處溜達,減輕了對牧場的踐踏損害。
輪流打草,牛羊有了四季牧場,草場能得到休養,把一塊一塊的碎片草場整合起來,以草場和牲畜入股,打草接羔剪羊毛的人手多,統一僱傭羊倌,省錢省人,多餘的人手到礦山油田煤礦幹零星活,多掙些錢貼補家用。
更重要的是打防疫針、剪羊毛、配種、接羔子、打草,到最後賣到冷庫一條鏈下來,量大好討價,到手的錢還快。
查娜的眼光隨著他說話的聲調上下跳動著,臉上的肉塊讓上下翻動的眼球拉的一會笑,一會嘟嘟嘴。
她想要是入了合作社,接羔和剪羊毛需要的人手多,一家出一個人就夠了,自己就不用去了,去食堂還能掙一份錢。
自從牧場分到戶以後,接羔不是兩個人能忙過來的活,要找人手幫忙,人家也要接羔啊。
打草更不用說了,都集中到那幾天,更是找不到閒下的人手來。
人手多了好搭配,接春羔早冬羔和冬羔,人手更充裕了。
讓人受累的是給羊打針防疫的事了,羊痘、胸膜肺炎、口蹄疫、破傷風疫苗啥的都要打,累得腰抬不起來。
一個省錢的事,不用紅磚和水泥砌個大坑了,給羊“洗藥澡”了。
五六家買一個打藥的泵子,用紅磚壘兩個圓形的圈,人站在內圈的出口處,用水龍帶的噴頭給羊一個一個的洗藥澡。
羊從大圈和小圈間的通道出去,一個也不會落下……
巴雅爾和冷庫的關係好,冷凍白條羔子。
阿來夫醒了一半酒反悔了。
查娜罵著:“生孩子痛,下輩子都當男人啊。男人和男人貼在一起生不了孩子,找誰放羊去呀,他有那麼那壞嗎?反過來你能做到他那樣?”
“好事,他不會拉外人入夥的。”
“燙了舌頭就不吃飯了,胸叉肉沒少吃一口,血腸也進了肚子裡。啥時能改掉心服嘴不服的怪毛病,這是你一輩子的病。” 查娜埋怨著說。
第二天日頭爬上山包有半個套馬杆長,岱欽在阿來夫的門外喊話了。
“昨晚你說啥啦,DNA的錢給夠數了?”
岱欽一直惦念著那2萬的DNA錢,要上來有跑腿錢。
孟和前兩天買了羔子,兜裡有錢了。
阿來夫推開門:“沒啥,就是合作社的事。”
岱欽說:“他也找過我了,說過一大堆的好處。”
阿來夫回過頭來說了一堆不入社的理由。
查娜把阿來夫涼到了岱欽眼前。
“慣壞了的臭脾氣,不知說啥好了。不值錢的淚再多又不能當鹽吃當水喝,哪件事能捋直啊?”
阿來夫把頭髮在眉毛上面捻成一縷,和牛的尿線一樣, 硬是頂著嘴說:“他就是個糖姜,外甜內辣。他能瞅準啥啊,入合作社的事,他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