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諾用縱橫術安撫之後,兩位老人逐漸開口。
“我們有冤要申,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那刺史公子,為了擴張他家的樂坊,想要強買我家的店鋪,我兒不願,他就讓人駕車將我兒當街撞死……”
“我們去府衙,府衙不給我們立案,他們還威脅我們,不讓我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不然就讓我們老兩口也活不了。”
“前兩天,他們又派人警告我們,不讓我們出門,說是有任何人問起,都不許說出這件事情,更不讓我們去衙門告狀,他們還派人在外面盯著我們……”
……
外面監視這對老夫婦的人,李諾剛才來的時候看到了。
他起初還覺得奇怪,就算是幷州的治安再好,也不至於沒人去衙門伸冤,沒想到,是因為在他來之前,這些人已經提前做了準備。
想必那冊子上的其他受害者,也都受到了同樣的監視和警告。
此時。
幷州州衙。
幷州刺史聽說李諾去了那對老婦人的家中,眉梢挑了挑,但也並未露出驚慌之色,他從未小瞧過這位六科狀元,也早已做足了準備。
片刻後,一名衙役走進來,說道:“陸大人,李御史在前衙等您。”
幷州刺史整理了一下官服,緩步走進前衙,臉上露出笑容,說道:“不知李御史有何吩咐?”
李諾抿了口茶,說道:“方才在街頭散步,聽百姓說起,陸刺史的兒子,在幷州開了一間樂坊……”
幷州刺史臉上露出茫然之色,道:“只聽說朝廷禁止官員開設青樓賭坊,難道樂坊也不成,若是朝廷不許,本官立刻讓犬子關了它!”
李諾搖頭道:“這倒不是,樂坊當然是允許開的,只不過,聽說樂坊擴張之時,曾經涉及到一樁人命案子,那樂坊相鄰店鋪的主人不願意賣出店鋪,被人當街撞死,不知可有此事?”
陸刺史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那件案子發生之後,本官還嚴令捕快們巡查全城,杜絕街頭縱馬縱車之事……”
李諾緩緩道:“本官怎麼聽說,這件案子,和陸刺史的兒子有關,不知他現在在何處,本官需要問他一些問題。”
陸刺史點了點頭,很配合的說道:“人命關天,李大人找他問案是應該的,不過,犬子前幾日出城遊玩,至今未歸,本官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等他回來,本官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李大人的。”
目送李諾離開,陸刺史目光閃動。
李諾不愧是李諾,即便他們已經對所有人下了封口令,卻依然沒能瞞過他。
還好他早有準備,將兒子提前送走。
他若能從那個地方將陸修帶出來,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自己絕無二話。
離開府衙之後,李諾看向東方玄。
東方玄掐指一算,說道:“他在王家。”
在接下來的幾日,李諾根據王鐸提供的名單,一一拜訪了這些案件的受害者。
無一例外,他們的住所周圍,都有人監視,並且所有的受害者家屬都遭到了威脅。
其中有一些,就算李諾用縱橫術影響他們,他們也對曾經發生的案件絕口不提,可見他們的內心極其恐懼,沒有他們作證,便不能透過正常的法律途徑制裁罪魁禍首。
就算是有部分人願意作證,李諾也沒抓到一個人。
所有官員,都將他們犯罪的子嗣送到了王家,李諾要想處置他們,必須前去王家要人。
晉陽縣。
站在王家大門之前的時候,李諾有一種到了回到長安,站在皇宮門前的錯覺。
李諾只在王家門前站了一小會兒,就有一位管家模樣的老者出來,和善的笑道:“御史大人,請……”
王家之內,極其氣派,雖然比不上皇宮,但也比尋常的王府更加氣勢恢弘,院落巢狀著院落,若是對這裡不熟悉,有很大迷路的可能。
李諾二人被帶到一座寬敞的廳堂之內,很快有年輕漂亮的丫鬟奉上香茶。
東方玄端起茶杯嗅了嗅,還沒有品嚐,便忍不住說道:“好茶!”
李諾也從這茶香中,聞到了一種特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