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審訊室裡,一扇用於通風的窗戶照射進一束陽光,光影下塵糜浮動。胖子仍然是悠閒的吃著肉,喝著酒,根本不在乎站在他面前暴跳如雷的宋府尹。
李長謙饒有興趣的看著胖子,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他有些能猜出這胖子在這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了。剛剛他回頭是看見了自己與宋府尹一同進入的,但剛剛的談話中表明他並不認識自己,只是一個負責傳話的工具人。
李長謙走到胖子面前坐下,拿起桌上盤子裡的一塊牛肉塞進嘴裡,看向胖子說道:“我就是李長謙,說吧,他讓你帶什麼話來了。”
胖子看著面前年輕的少年,心中納悶,怎麼年紀這麼小。的確,他不認識李長謙,哪怕錦秀力館在京城名聲不小,但他依然不認識,他的身份只是一個死士,主人命令殺人、傳話他便出來,其他的事情他不瞭解,也不需要了解,只需聽命行事就可以了。
“你就是李長謙?”胖子放下手中的肉,上下打量李長謙繼續說道:“年齡不大,倒是有些本事。”
“可以說了嗎?”
胖子身體向後一靠,倚在了牆壁上,然後將雙腿放在桌子上,聲音壓低說道:“不如你先猜猜我的身份。”
李長謙頭都沒抬說道:“這一段時間,也就惹了秦通判一個人,這還用猜?”說完抬起頭,盯著胖子問道:“你是死士吧。”
胖子嘖嘖讚歎,將腳從桌子上拿下來說道:“有意思,能猜出我跟秦通判的事情有關,這不難,我也可以理解,不過你是如何看出我是死士的。”
“人的性格是不會騙人的,按照心理學來說,一個人的表現與內心潛在的性格掛鉤,所有的動作都是心裡在主導,哪怕掩飾的再好,各種下意識的動作還是會暴露自己,何況你連掩飾都沒掩飾。進入被人稱作罪犯地獄的定揚府監牢,還能夠如此坦然,面對定揚府尹也能不露怯,如果僅僅只是一個傳話人,不可能做到如此,只有抱著必死的決心,才能夠如此坦然的在此等我,那你必然是死士。”
胖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李長謙:“就這?”
“還沒完,雖說你是死士,但培養一個死士所付出的代價極大,用你換一個女子,這筆買賣太虧,他也知道宋府尹也不會因為你,而放棄自己的女兒,所以他也在賭,賭宋府尹不會殺你。而且點名讓我來,這樣看來,他只有一個目的。”李長謙看著胖子的表情變化說道:“他是在試探我,又或者說這是一筆交易。”
“精彩,精彩。”胖子的神情終於不在淡定,起身鼓掌,而後指著宋府尹說道:“沒錯,主人是在賭,堵他不會以命換命。主人說你有斷案頭腦,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但禍不及家人,他已經越界了。”李長謙語氣平淡,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怒意。旁邊站著的宋府尹聽到也是渾身戰慄。
胖子看向宋府尹說道:“宋大人放心,令愛無恙,如我一樣好飯好菜的招待。主人知道,禍不及家人,沒對令愛怎樣,只是作為一個引子。前幾日刺殺宋府尹失敗,李公子還是沒參與其中,主人很不滿意,所以才掠走了她,若是前幾日李公子參與查案,那便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這樣看來,幕後之人是要將自己與宋府尹繫結,一網打盡。
“意思是我現在參與進來,那便放了宋小姐?”李長謙饒有興趣的說道。
“那倒不會。”
果然如此啊,若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綁走宋小姐了,直接搞場刺殺或者送封信就好了,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目的不是為了讓自己參與進來,而是為了考驗自己的能力。
看著又要暴走的宋府尹,李長謙示意稍安勿躁,聽聽他們怎麼說。
果然,胖子開口了:“想必李公子也猜出了主人的意圖,主人派我前來,一是告知公子,你捲入了此事,二是我知道宋小姐現在在哪,此事我全程參與,什麼事我都知道,看你用什麼辦法可以讓我開口。城門關閉前半個時辰,我需出城,如果沒見到我,那宋小姐的性命也就沒了。”
胖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順便提醒下諸位,我出城時是何種模樣,那宋小姐回來的時候也會是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