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非當然記得：“這個方向一直走，出了山道，往東再行不到十里路就是密信上所記載的密林大致位置。”

君九凝放下心來，拍拍胸口，舉著羅盤道：“還好還好，我怕這羅盤壞了，咱們尋路都尋錯地方了呢。”

二人在茫茫雪地中繼續趕路，按著聞非口中所說的路線繼續行進。

果然出了山道之後，出現了一東一西兩條岔路。

君九凝眼尖，一瞬間就發現東邊的那條路有些不同於西邊。

這條東邊的路上的雪比西邊的要薄上許多，有些地方都露出了枯黃的土地和已經掉光了葉子的草叢。

君九凝和聞非對視了一眼，均點了點頭：這東邊的路，在下雪期間有人走過，而且數量看起來還不少。

君九凝朝聞非打了個手勢，率先下馬檢視，她拔出身上的配劍，走到一處雪很薄的地面，用劍撥開那些殘雪。

看清雪底下藏起的痕跡，君九凝不由得喊了一聲：“聞非，你快過來看，這個是馬車的車轍印子還是牛車什麼的？”

聞非也翻身下馬，牽著馬走過來。他皺著眉蹲下去，用手指在車轍印子上比了比，然後道：“我記得下雪之前，京城也下了幾場雨，山道溼滑，但這車轍印子卻極深，應該是載重不輕的馬車。”

君九凝把拳頭抵到下巴處，眼神漸漸清明起來：“突然下雪，山裡肯定很冷，而且下了雨，山裡砍的木頭不能燒，所以要做飯燒水的話，只能從京城裡買了柴火送進山裡去燒，說不定還得順便買些米麵菜肉，這樣一來，確實需要用馬車拉載這些數量很大，還特別重的東西。”

看來這密林中是真的藏了不少人。

君九凝似有所感地抬起頭，目光朝四周逡巡著。

灰濛濛的天空下，遠處一縷不甚明顯的白煙從在白茫茫的雪山映襯下慢慢悠悠地飄散。

君九凝瞳孔一縮，立刻上馬，一甩韁繩道：“往東邊，走！”

聞非趕緊跟上。

他們順著東邊的山道狂奔，而西邊那條朝著層層疊疊的山坡蔓延彎折的道路盡頭，忽然走出來了一道彷彿融進了雪色裡面的身影。

他沒有騎馬，雪白的大氅從寬直的肩膀上垂落下來，隨著他不緊不慢的步伐輕輕晃動，衣角拂過地上的雪堆，卻看著比雪堆還要潔白許多。

他前進的方向，正是君九凝和聞非趕去的位置。

虛明山獵場。

雖然雪地難行，但隨行的禁衛軍人數眾多，即便是掃，也掃出一條道來了。

馬車和宮人隨侍都進了山，在虛明山獵場佈置紮營，而文帝則帶著皇子皇女還有大臣們到山林裡打獵去了。

蘇晴在營帳裡烤火取暖，身邊只留下了一個玉柳。她捧著手爐，心裡正默默算著時辰。

是時候該動手了吧？蘇晴不知怎的，心裡忽然有些慌亂。

她看向一旁的玉柳：“方才有人傳訊息過來麼？”

玉柳搖搖頭，看了一眼營帳的門口，小聲道：“側妃別急，咱們等著訊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