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握著暖呼呼的手爐,雖然竭力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但她的心跳還是控制不住地快了些。
這是營帳門口厚實的簾子忽然被掀起來,蘇晴的精神緊繃到極致,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怒吼道:“誰!為何不通報?!”
掀起簾子的粗糙大手一頓,緊接著,寧王從揚起來的簾子後面鑽了進來,臉色不大好看地看著蘇晴。
蘇晴瞳孔微縮,臉上嚴厲而警惕的神色迅速褪去,換上一副受驚嬌嗔的表情,把手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起身,拍著自己的胸口朝寧王走過去:“王爺怎麼也不讓人通傳一聲,都把妾身嚇到了。”
寧王手上提著兩隻帶著血跡的野兔,見蘇晴走過來,便把它們從身後拿出來
放在身前,讓蘇晴的腳步硬生生停了下來。
寧王一雙鷹目帶著幾分懷疑和幾分試探看向蘇晴,淡淡開口:“夫人和玉柳在營帳裡說什麼呢,這麼受不得驚?”
蘇晴臉上的笑很勉強,指甲緊張地陷進掌心:“王爺,妾身只是聽玉柳說起這時節,深山裡的老虎也會下山覓食,妾身向來又有些害怕這個,所以一聽見動靜才受驚了。”
寧王無言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在打量她是不是在說謊,蘇晴有些緊張,但寧王卻忽然笑了:“夫人怕什麼,這營帳周圍那麼多人守著,即便真有老虎,也絕對傷不了夫人。”
蘇晴鬆了一口氣:“是妾身過慮了。”她看著寧王手上的兔子,趕緊想辦法岔開話題:“這是王爺獵的兔子麼?”
寧王把兔子舉起來,讓蘇晴看它們身上的傷口:“這兩隻兔子雪白無暇,我又恰好射中它們的腦袋,可以剝下兩張完整的皮子來,所以拿來給你做圍脖、手籠。”
兩隻兔子的屍體一動不動,頭上的傷口也已經凝了不再滴血,蘇晴並不怕,但是在寧王面前還是得裝一裝。
她假裝不敢去動那兔子,只捂著心口垂下眼說:“多謝王爺,只是我看著這兔子血淋淋的屍體,覺得心中有些不安,還是先讓下人去處理,到時候帶回寧王府放進庫房吧。”
寧王看著她說:“也好。”
說著,把兔子往玉柳的方向遞過去,視線仍然看著蘇晴。
玉柳猶豫了一下,低著頭接過兔子退出營帳。
她剛走出去,寧王便張了張口想問什麼:“你……”
營帳外忽然有人吵鬧、大喊:“來人!”
“快去告訴王爺!”
“調兵支援!快找王爺!”
寧王一肚子的話剛從嗓子裡冒了個頭,就硬生生地被打斷了。
他惱火地轉過身去,營帳的簾子猛地被掀開,一陣冷風從外面灌進來,讓人不由得渾身一凜。
一個素日裡跟在文帝身邊護衛的侍衛長衝進來,朝寧王道:“王爺!山裡面有刺客,射傷了皇上,還擄走了二公主!皇上命您帶兵去追呢!”
寧王神色一震:“有刺客?!”
他立刻轉身叮囑蘇晴好好地呆在營帳裡別出去,拔腿便往外走去,一邊調動人來保護蘇晴,一邊召集禁衛軍往事發的地方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