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見伯父 ,也不知他最近身體可否康健,仕途可是順利?”
琉璃突然提到了安錦舒的父親,著實令安錦舒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父親尚且還好,我也許久沒見過他了。”
“我一想到伯父啊,你們家族勢微,那時候還想讓你能嫁到有名望的仙族中去,然後給他臉上增光,我倒現在還記得呢。”
琉璃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季玄羽,狹長的眸子流露出點點審讀的意味。
季玄羽面無表情的抱胸,迎著琉璃的目光,坦坦蕩蕩。
安錦舒沒想那麼多,還以為琉璃是拿她打趣呢,不禁嗔笑道:“哎呀,你說這些做甚,那是我父親想的,又不是我所願。”
琉璃悵然的點點頭,握住安錦舒的手漸漸用力,仔細叮囑著。
“你聽姐姐一句話,記到心裡去,以後你的仙君無論出身高低,切記切記,一定是真心愛你的,事事皆以你為仙,有能力有膽氣護住你。”
過去彷彿是張密密麻麻的網,巨大的悲傷,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將安錦舒緊緊包裹著,思及過往。
她低頭垂淚,問出那句她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句話,“姐姐,你有沒有後悔過?”
琉璃眼中盡是過盡千帆的疲憊之色,可她仍是堅定的說道:“九死無悔。”
九死無悔!
短短四個字,卻包含著濃濃的辛酸與艱辛過往,誰都不知道在這四個字的背後,琉璃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琉璃曾是仙界最負有仙姿的那撥,曾與娉婷上仙同入天后娘年麾下受教,一時間風頭無量,她也曾是眾仙者趨之若鶩追捧的物件。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琉璃漸漸厭倦了粉飾的表面,她不喜歡那群虛偽,道貌岸然的群仙,偶然機遇下認識了安錦舒。
“我那時候還記得,你不小心將娉婷上仙最喜歡的一盆瓊脂花打翻,被她的侍女罰跪不說,還要扇你耳光,你再不濟也是個散仙,竟然被個侍女欺壓成那樣。”
琉璃回想起與安錦舒的初遇,她到現在仍是記憶猶新。
她向來知曉出身天后母族的娉婷為仙十分強勢,拜高踩低是時常的事,但沒成想她的侍女,都有樣學樣,狗仗仙勢。
至於之前,安錦舒淡淡的笑了笑,“都過去了,更何況有你我也沒吃虧啊。”
琉璃路過看到,當時她們素不相識,她幫安錦舒說了幾句好話,娉婷的侍女看琉璃多管閒事,
侍女就悻悻走開了。
後來,安錦舒就和琉璃相識了,琉璃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架子,而安錦舒身上的那股隨遇而安,淡漠的性子,讓琉璃好生羨慕。
琉璃出身大族,舉手投足都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有極其嚴苛的要求,被束縛已久的琉璃隨著時間推移,她們關係越來越好,逐漸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說來,前兩日我還在主神廟前,碰到過娉婷上仙,她來討了些茶水喝。”
安錦舒將偶遇娉婷上仙的事,和琉璃說了說。
琉璃很是瞭解她娉婷為仙,她倒是一語點破,“估計她又累又渴,但也嫌棄凡界多無根水,不想沾染半分,才紆尊降貴的來找你。”
安錦舒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以她的仙歷來說,以後能接觸到娉婷上仙的機會少之又少,敬而遠之便是了。
琉璃拉著安錦舒的手,她們緊緊相握,時隔千年未曾見,飽含千言萬語,有許多話想要說,但卻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安錦舒沉吟許久,問道:“姐姐,凡世幾經轉世,你可知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