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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迫

沈持玉看著木盆裡遊弋的鰱魚心緒有些複雜,雖說昨日是她莫名其妙答應了給他做魚頭豆腐湯,但這人也果真是臉皮厚,竟也真的拿她做了廚娘。

而宋冀年竟也這般預設了。

王廚娘搓著手,道:“今日夫人是做魚頭豆腐湯嗎?”

這幾日幫廚,她已從沈持玉這裡學到了不少本事,做飯的手藝更是突飛猛進,昨日夜裡她回家給家人做了一道兒尋常的炒河蟹,剛端上桌就被搶食了幹淨,所有人都誇的廚藝精進不少,倘若她能再給夫人學學,日後若是不在縣衙當差便是入酒樓當個大廚也是行的。

沈持玉點了點頭,讓王廚娘將魚收拾幹淨,她自己則隨即繫上了襻膊,挑選接下來將用到的食材。

昨夜宋冀年翻來覆去做了一宿的噩夢,清早醒來後便想找沈持玉談一談,他昨天的舉動太過異常,沈持玉必然也查到了端倪,他們二人畢竟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想讓沈持玉因為懷疑而繼續關注自己的母親。

他必須安撫好自己的妻子,打消她所有的疑慮。

得知沈持玉去了後廚,他蹙了蹙眉沒有往後廚去的打算,想了想便叫來了書言。

宋冀年摩挲著手指,道:“你去查查這個寶豐布莊,另外讓王慶去人牙子那裡挑選兩個機靈點的婢子,樣貌都是其次,必須是知根知底能夠拿捏在手上的人,你明白嗎?”

書言跟隨主子十年了,聽他提到寶豐布莊便隱隱有了猜測,遂低下頭道:“小人明白,請主子放心。”

臨到晌午,秦王朱杞如約而至,不同於前幾次的寒暄,這次二人屏退下人,在書房密談許久。

當朱杞將一封浙江布政使徐良初的密信交到他手上時,宋冀年大為驚異,他沒想到秦王竟對自己這般信任。

朱杞道:“徐良初是我的親信,他如今假意投靠高鼬,漸漸取得他的信任。信中提到十月十九高鼬將到雪竇山參加觀音法會,那時必然會要求奉化縣府暗中保護,那時徐大人會派人偽裝刺客截殺他,你需暗中配合徐大人。”

宋冀年接過信,一目一行看過,信中所言確實如此,而且這字跡也確實是徐大人的字跡。

見狀,宋冀年立即俯首行禮道:“多謝王爺信任,下官一定不負所託。”

朱杞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多了幾分欣賞。

宋冀年將信交還給朱杞,複又道:“高鼬素來不信任地方官員,恐怕下官的人馬也只能在外圍行動。”

朱杞斂眉,笑道:“這點你放心,本王自有安排。”

這時,有小廝在外稟告午膳已備好。

兩人移步花廳後,朱杞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砂鍋裡咕嘟咕嘟冒著泡的魚頭豆腐湯,奶白色的湯汁上漂浮著幾點綠色的芫荽,幾點金黃的香油伏在湯面。

朱杞又向花廳外看了看,問道:“你家夫人呢?”

晴雪道:“夫人身子不適不便作陪,請客人慢用。”

朱杞知道她的性子,兩次作陪已是極限,不過她能費心為他做這魚頭豆腐湯他已心滿意足。

熱氣騰騰的魚湯吃到嘴裡,不僅口齒生津,胃裡也跟著暖洋洋的。

朱杞看了宋冀年一眼,喟嘆一聲:“宋大人當真是好福氣。”

宋冀年夾菜的手一僵,他眼裡的沈持玉不過是家世好,會做幾個菜罷了,如何到了秦王的眼中就成了香餑餑。

他自然不會將秦王客氣的話當真,放下筷子謙遜道:“殿下謬贊,內子只是會做幾個菜罷了,跟宮裡的禦廚自是沒法比的。”

“是嗎?”朱杞的目光陡然淩厲起來,他竟然將沈持玉與廚子作比,真不知沈家那老頭子眼睛是不是瞎了,怎麼會跟持玉找這樣的夫君。

倘不是心疼沈持玉辛苦做的菜,他真是恨不得將這一鍋子魚湯倒他臉上。

宋冀年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了秦王,接下來二人再未說一句話,而滿桌的飯菜朱杞也就只吃了魚頭豆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