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物我收下了。”說著她取下腰間掛著的一枚羊脂滕花玉佩走到江簌簌跟前,拉過她的手將玉佩塞入她手中,未免玉佩再次掉在地上摔碎,她甚至用力合上了她的手這次退後一步道:“這玉佩是宮裡賞賜的,送予表妹玩。”
江簌簌原是不想要的,但聽說是宮裡賞賜的不由垂下目光多看了幾眼,果然這玉佩色如羊脂,質地細膩,雕工精細,剛中見柔,泛著瑩瑩白光。
端看成色與雕工已是上品,更何況這東西出於宮中,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她嘴上說著不用了,心裡卻很是眼饞。
沈持玉從老太太手中拿過斷了的翡翠,卻被江簌簌攔住,她拿起斷的翡翠道:“原是我的錯,表嫂既然已送了我這般珍貴的禮物,我豈能讓嫂嫂拿這破爛回去。”
她說著就將幾截斷了的翡翠拿了回去往匣子裡放。
“嘶——”江簌簌忽然抬起手指痛呼一聲。
宋冀年率先迎了過去,急聲道:“怎麼了?手指怎麼破了?”
他說著就拉起江簌簌的手腕檢視,老太太與林氏也湊到了跟前。
“怎麼這般不小心?”宋冀年的聲音分明透著心疼與緊張,被擠到一邊的沈持玉望著忙忙碌碌的一家人,忽覺自己是多麼多餘。
她站在日光照不到的暗影裡,覺得空氣憋悶到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只是目光落在那幾截碎了的翡翠時,不由疑道:“這翡翠怎麼少了一截?”
宋靈珊不以為意道:“許是掉在角落裡了,便是找到了也無法複原,找它作甚。”
紅豆猜出自家主子用意,便回道:“姑娘有所不知,技藝高超的匠人可以用金線修補殘玉,做出來的首飾比原先還要精美。”
說著她俯下身在地上找尋起來,其他幾人也垂眸尋找,只是廳堂就這麼地方,地上幾乎一覽無餘,可卻怎麼也找不到缺失的那一截。
老太太也疑惑:“真是奇了怪了,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它能掉到哪裡去?”
沈持玉不由看向江簌簌,也許這翡翠鐲子根本就不是掉在地上摔碎的,而是江簌簌拿來之時她就是碎的。
所以碎掉的那截如何也找不到。
江簌簌神色微變,道:“尋不到便算了,許是掉在縫隙或是被衣服兜住了也說不定。”
她這話分明意有所指,意在暗示有人私下藏起了翡翠的一截。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持玉。
紅豆見自家姑娘被誤會,不服氣道:“鐲子一直被封在匣子裡,裡面又墊了棉墊子怎麼就一下子摔碎了,而且碎鐲子是江姑娘自己收拾的,說不準就是你藏起來,或者它原本就是碎的。”
“你——”江簌簌當即便拿帕子掩面,淚水撲簌簌往下掉,“我好心給表嫂送禮物卻被人如此汙衊,我究竟如何得罪你了……嗚嗚……”
美人垂淚,嬌聲婉轉,當真是令人憐惜。
宋冀年連聲哄道:“表妹,你別哭了,我這就讓她給你道歉。”
“夫人,表妹好心給你送禮物,你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跟表妹說你不是這個意思。”
沈持玉靜靜看著他,鴉睫濃黑如墨,雖還是那副溫潤公子模樣,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令她厭惡的腐臭味。
她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就是這個意思。”
說罷也不管其他人如何表情,帶著紅豆轉身便出了屋子。
“那個表小姐明明就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拿不住東西掉在地上摔壞了,現在倒還怪在夫人您頭上,而且她的手指是自己紮傷的,跟您有什麼關系!”
紅豆一路上憤憤不平,而沈持玉沉默地聽著卻一句話都未曾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