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
可眼下一時半會手頭沒有媚藥,於洋說這藥瓶裡是迷藥,倒不如先用上他將秦王留在府上,到時刻意避開,他就不信二人共處一室,幹柴烈火,會不動心。
忙了一宿的沈持玉被晴雪喚醒,腦子有些昏昏沉沉,開口說話時才發現聲音有些沙啞。
“夫人,您生病了?要麼奴婢讓人給爺知會一聲,晌午的飯菜便由奴婢代勞。”晴雪見沈持玉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不由拿手拭了拭她的額頭,雖然不是很燙,但瞧著夫人的樣子確實像是受了風寒。
沈持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複了幾分清明,她掀了被子下床,道:“那位秦公子舌頭厲害得緊,你做的他不一定肯賞臉,算了還是我來吧。”
強撐著來到後廚本想自己掌勺,但實在頭暈得厲害,不得已她只能吩咐晴雪掌勺,王娘子在旁打下手,她則在旁指點。
見忙活得差不多了晴雪攙扶她回去休息,紅豆請的大夫也在這時候來了,把過脈之後確定是感染了風寒,開了幾副藥,晴雪又拿去廚房煎藥,留了紅豆在旁照顧。
回到後廚,晴雪見王娘子已將飯菜都是收拾妥當,放入托盤時,晴雪發現盛放紅棗黑豆煲竹絲雞的砂鍋邊緣有一些白色粉末,她伸出手指撚了一些湊到鼻端嗅了嗅,並未嗅出什麼味道,正要放入口中嘗一嘗,這時外面響起了書言的聲音。
“飯菜好了嗎?大人命小的來催一催。”
晴雪也顧不得其他,拿起案板上放著的帕子順手就擦掉了砂鍋邊緣的一點白色粉末,她想著應該是方才放胡椒粉時灑落的。
原本晴雪應如往常一般留在花廳外伺候,但今日她要為主子熬煮湯藥,便讓王娘子在外等候傳喚。
“晴雪姑娘,我方才與夫人告了假,今日的晚膳只能拜託你了。”王娘子家中有事兒走不開,先前夫人來時她已是告了假的,晌午過後便可走了。
晴雪自是知曉的,笑著對王娘子道:“明早兒你可得早點兒來,我一個人許是忙不過來。”
“放心吧。”王娘子知曉似她這種大戶人家的貼身婢女是不下廚的,也就是宋家老太太刻薄整日裡變著法的磋磨夫人,想來夫人也真是可憐。
沈持玉吃過藥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周遭忽地變得喧擾起來,她睡得很不踏實,想要睜開眼,身子卻似被山壓著無法動彈,她奮力地掙紮。
“嘭——”伴隨著一道兒清脆而尖銳的瓷器破裂聲,沈持玉豁然睜開眸子,見屋內空蕩蕩的,她張口喚了兩聲,竟無一人應答。
她扶著床沿虛弱地撐起身子,額上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紅豆?”她推開屋門朝外喚了幾聲,依舊沒有人應。
沈持玉有些奇怪,她還病著,紅豆和晴雪怎麼會將她獨自留在屋中。她回到屋中,強打起精神拿起木椸上的衣衫正欲往身上套,忽然背後伸出一隻男人手來,一把捉住她的腕子,將她壓到了屏風上。
“啊——”沈持玉尖叫一聲,伴隨著重物倒塌的聲音,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跌入一個滿含酒氣的懷抱中。
沈持玉一轉頭就對上了朱杞放大的俊臉,二人呼吸相聞,刺鼻的酒氣直沖腦門,她腦子混沌了一瞬,隨即滿面驚恐地推開了他毛茸茸的腦袋。
“紅豆!”身上這人顯然是吃醉了酒,她的半邊身子都被他壓住,掙了半晌也未曾掙脫,只能朝外間喚著自個人丫鬟的名字。
可話出口又怕驚動外人,萬一被人看到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叫了半晌不見人來,她咬緊牙關抽出自己的另一隻手,不想自己的發絲竟纏上了那人的發冠,她不得不俯下身子一點點理順。
殊不知,西面軒窗的一角,正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相擁的二人。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恰好看到沈持玉撐起半邊身子貼上了朱杞的腦袋,二人此刻正擁吻在一處。
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這般主動!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即沖進去當場撕破這女人清高的面孔!
不行,還得再等等,要等到二人情濃蜜意無可自拔之時。
淡淡的梔子花香彌漫在鼻端,朱杞盡管緊閉雙眸,也能想象得出她此刻慌張模樣,那雙素來冷淡的杏眸會因為害怕而瞪得渾圓,細瘦尖削的下頜必是緊緊繃著,唯恐洩露一絲的憂懼。
只是靜謐之中,感官格外清晰。
發絲掃在臉頰上的瘙癢感無限放大,似有一根火線沿著發梢鑽進了他的四肢百骸,讓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燒起來,心底湧出濃濃的渴望。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身子翻轉,鼻尖擦過她的臉頰。
沈持玉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顧不得解下糾纏的發絲,猛然用力一把扯斷了碎發,她疼得輕撥出聲。
回頭瞧見朱杞似是要睜開眼睛,她四下裡尋找趁手之物,手胡亂摸到一根窗撐,舉起來朝著朱杞的後腦勺就砸了下去。
本欲上前捉姦的宋冀年看著屋內這一幕差點驚掉了下巴。
沈持玉這是要做什麼?
只見她慌亂地推開倒地不起的朱杞,整理好衣衫便往外跑,顯然是準備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