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低垂著頭,壓低聲音道:“夫君公務繁忙,兒媳不忍攪擾他。”
“女人賢淑是好事,可留不住男人的心便是無能。”老太太語氣嚴肅,目光如炬,顯然對二人之事一清二楚。
沈持玉心中一顫,低頭道:“是兒媳的錯。”
老太太冷哼一聲:“夜裡我會留大郎用飯,你不必等她了。”
她的話語帶著明顯的暗示和不滿,但言下之意便是要敲打宋冀年了,這對沈持玉來說興許是好事。
但老太太卻是話鋒一轉,意有所指道:“夫妻之道不必拘泥於禮數,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些時候我讓人送些補品,你要看著他吃下。”
沈持玉不敢接話,只是默默地低著頭,心中卻是掀起了層層波瀾。老太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拘泥於禮數?
老太太見沈持玉沉默不語,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
回去的一路上沈持玉都在揣測老夫人的意思,回去後說予兩個親近的婢子聽,晴雪聽罷面露古怪之色,半晌支支吾吾道:“老夫人不會是……讓您給郎君下藥吧?”
聞言,沈持玉杏眸圓瞪,滿臉地不可置信,半晌才結結巴巴道:“不……不可能。”
紅豆目光一亮,不住點頭道:“這個主意好,要不我去買些藥。”
這樣好嗎?倘若被夫君知曉會不會覺得她不知廉恥。沈持玉正猶豫不決,抬眼卻已不見了紅豆的蹤影。
晴雪還嫌不夠,小聲道:“夫人要不要準備倆個佐酒的菜等郎君回來了與他小酌幾杯。”
她說這話時臉色漲紅,眼神閃爍,沈持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羞惱地瞪了她一眼,“連你也跟著使壞。”
紅豆卻想得開,她笑嘻嘻道:“夫人招婿入贅沈家不就是為了有個孩子嘛,待有了沈家的子嗣,咱們便回京城去。”
沈持玉愣了愣,的確她對宋冀年並無多少感情,說到底不過是想要個沈家的孩子,既如此又何必太過在意這些細節。
見主子不反對,紅豆扭身便跑了出去。
她一向腿腳麻利,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跨入院門還有些氣喘籲籲,到了她跟前,將一包藥粉塞入她手中,道:“大夫說了這是他們鋪子裡最好的媚藥,保管讓郎君……”
沈持玉一把捂住她的嘴,臉燒得通紅,這丫頭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萬一被旁人聽到了她以後哪兒還有臉見人。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沉,沈持玉便有些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恰有夜鴉掠過長廊,撲稜著翅膀懶懶地叫了兩聲。
她就心裡想著事情,驟然被嚇了一跳,心頭狂跳了幾下,抬眼瞧見垂花門處亮起一盞燈籠,悠悠然朝著臥房行來。
沈持玉慌亂地向旁邊躲去,宋冀年果然回來了。
匆匆走到銅鏡前,她對著銅鏡理了理衣衫,想了想又從鬢角挑出一縷碎發,聽到門口腳步聲響起才回到榻前,拿起先前隨手放在榻上的書,假作看書。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推開了,宋冀年帶著一身寒氣入了門,他的目光掠過屏風,看到塌前一道兒若隱若現的影子,但也只停留了一瞬又看向別處。
沈持玉丟下書,繞過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笑著迎了上去,“郎君回來了。”
她說著就抬手幫他解下外袍,抬起的手尚未觸及領口的盤扣就被他輕易地避過了。
沈持玉的手僵在半空,手的主人也在頃刻間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