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朝著劉汝的腹部捅去，鮮血霎時染紅了他的手指，他笑著拔出匕首又接連捅了幾刀，直到劉汝踉蹌著跌倒在地沒了聲響。

徐洋回頭看著一幹內侍，淡淡道：“放下刀吧，劉公公已經死了。”

內侍們面面相覷，驚嚇之餘接連丟了手中的刀，朝著秦王的方向磕頭求饒。

在徹底昏死之前，沈持玉落入一個滿是血腥味的冰冷懷抱，她抬眼看向他，夢囈般朝朱杞喚了一聲：“鸚鵡哥哥，天上下血了……”

朱杞看了一眼她肩頭被鮮血染紅的衣襟，嘴唇抿了抿，心底既心疼又惱恨。

旭日初昇，萬道金光突破雲層的阻礙掃射大地，將萬裡河山染成一片燦爛。雄渾瑰麗的紫禁城猶如王冠上最璀璨的明珠，傲然屹立天地之間。

沈持玉感覺自己太累了，這一覺睡了好久，醒過來時天是黑的，屋子裡燃著蠟燭，紅豆趴在床榻邊睡著了。

她撐起手腕想要起身卻扯動了肩膀處的傷口，她咬緊牙關重又躺了回去。

躺在床上，回想著昏死前的一幕幕。

晉王死了嗎？倘若死了那真是太便宜他了。

醒來的第二日，王妃來看她。

她穿著件正紅色繡桃花瓣對襟長衫，發上插著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瞧著很是喜慶鮮亮。

只是趁著那張小家碧玉的清秀面容，竟顯出幾分輕浮來。

自認識王妃以來，她頭次見她這般打扮，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好笑，這是迫不及待來宣示主權，還是顯示她未來皇後身份的？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王妃關切地看向她肩膀的位置。

從前的沈持玉不屑也不願與這些虛情假意的女子打交道，如今看著王妃這副偽善的模樣心底不禁生出幾分同情來。

不過沈持玉並不打算與她這般假惺惺地做好姐妹，她笑了笑：“聽說太醫每次看診過後都會向您稟報我的病情，我傷好的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王妃面上的表情一僵，尚未發怒倒是她身後的婢女忍不住斥責道：“不得對王妃無禮。”

沈持玉看了一眼那婢子，複又看向王妃道：“這便是鎮國公府的教養？”

王妃瞪了那婢子一眼，後者立即垂下腦袋不再言語。

不過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抬手拂了拂鬢邊的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日光下那赤金的步搖熠熠生光，她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妹妹性子這般直也不知是好是壞，要知道不久後殿下登基便是選秀，日後還會有更多身份尊貴的女子入宮，她們一個個可不都像本宮這樣好脾氣。”

沈持玉也跟著笑，“是啊，那時候王妃還要像對我一般，照顧各個姐妹呢，真是辛苦。”

程柔嘉面上有怒色一閃而逝，但她很快平息了怒意，淡淡道：“那是自然，不管後宮來多少人，本宮都是正妻，自然對你們一視同仁。”

如今的秦王府後院不過就她們兩個人，一個站著正妻的位置，一個則站著秦王的寵愛，可成為皇帝之後，後宮有多少女人卻並非天子說了算。

程柔嘉無非是想嘲笑她，色衰愛弛，後宮有的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而她永遠是正妻。

沈持玉驀地笑出聲：“王妃如何就斷定自己一定是皇後呢？”

她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竟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