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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軋

可近來父親又動了生子的想法。

這些不過是國公府的家世,與她有什麼關系。

他垂下眸子,淡淡道:“勞娘娘掛心,微臣一向安好。”

此處畢竟是乾清宮,沈持玉不能久留,她決定不再繞彎子,深深看向徐西恆,道:“本宮近日讀《詩經》看到書中有一句話很有意思。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不知世子可聽過?”

程禦章臉色微變,“你想說什麼?”

沈持玉沒有解釋,反倒又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本宮昨夜夢回,見一鳳凰於飛,旁有梧桐高聳,鳳凰棲於其上,似有所待。大人學識淵博,不知此夢何解?”

心底有一根遲鈍的弦被撥動。

鳳凰非梧桐不棲,她這話是何寓意?

心如擂鼓,忽然生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妄念。

不過很快他就清醒過來,他抿了抿唇,轉念一想便知她的意思。

昔日漢宮飛燕,雖得寵於上,卻深知獨木難支,若無外戚相輔,何以安身立命?更何況她一階孤女,與身世顯赫的皇後對上幾乎沒有勝算。

可宮妃不可與外男交通,她竟公然找上自己,真是膽大又……魯莽。

正在此時,李公公從內殿走出,低聲道:“娘娘,陛下喚您進去。”

徐西恆快速看了她一眼,垂首俯身悄然退去。

外面日頭落了大半,乾清宮裡朱杞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見到她來了眉間多了一絲笑意,“今日怎會親自過來?”

平日裡沈持玉並不大出門,這乾清宮與前朝極近,她更是鮮少來此,更何況這幾日沈持玉正與他鬧別扭,他已有一月未曾吃到她親手做的吃食了,今日她巴巴地送來,必是有事。

被看穿心事的沈持玉自是不會承認了,撇了撇嘴沒好氣道:“沒事兒就不能來了嗎?”

朱杞笑看著她不說話,最終還是沈持玉先繃不住,紅著臉從袖中拿出一卷畫遞給朱杞,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上次你不是讓我幫你挑選宣儀公主的駙馬嗎?這就是我挑中的人。”

她還記得上次朱杞吃醋的情形,此刻生怕她誤會便道:“畫像我已給宣儀公主瞧過了。”

朱杞接過畫像,只看了一眼便認出畫中人的身份。

新任兵部侍郎陳大人的嫡次子陳文昊,這人不僅朱杞見過,就連沈持玉也是見過的,兩年前在奉化之時,她曾數次應邀去陳家赴宴時見過幾次,雖然未曾說過話,但瞧著的確是儀表堂堂。

朱杞放下手中的畫像,看向了下首站著的沈持玉,時間他不言,她亦不語,空闊的大殿中只有漏刻滴答聲響。

當初在奉化陳老幫了他不少,在初登大寶之時他便啟用了陳老,將他從奉化調回京城,入六部掌兵部,但陳老一直有心入內閣,卻始終差了一步。

與皇家聯姻,無疑會讓陳家更上一層樓。

沈持玉身後無外戚,在奉化時陳夫人便想認沈持玉為義女,雖未成行,但這些年二人一直有聯系,她選中陳文昊為駙馬無非是幫陳家更近一步,也為自己謀個靠山。

朱杞又豈會不知,他笑了笑道:“既如此朕便允了。”

回到承乾宮的一路上她都變得很沉默,她知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瞞不過他,也知道他會答應,可每每他毫無保留的應下時,她又會覺得很難過,厭棄這樣滿心算計的自己。

晴雪看出她的不開心便道:“娘娘下個月的秋獮您得把奴婢幾個都帶上,奴婢還未曾見過大草原呢……”

她不會騎馬更不會狩獵,秋獮舟車勞頓她本也沒什麼興趣,但幾個婢女倒是很開心,想來是在宮中過於憋悶,出去散散心也好。

正想著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道兒嚴厲的呵斥聲,沈持玉不想湊熱鬧,正欲走開,卻聽見紅豆低聲道:“娘娘,那跪在地上的宮女好像是蘇淳。”

她走近了些,便看到不遠處的涼亭裡坐著的程太妃,她身旁立著幾個內侍,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嬤嬤正在訓斥跪在涼亭外的宮娥。

只是沒說兩句,便命人壓著宮娥掌嘴。

“不要臉的賤婢!”

掌刑嬤嬤的手勁兒極大,不過一巴掌就將蘇淳扇倒在地,嘴角溢位一滴血跡。

涼亭內傳來柔柔一道兒聲音:“接著打。”

“啪啪——”接連又是兩個巴掌,蘇淳的左右臉頰清晰地印出巴掌印子。

晴雪忍不住冷哼一聲:“從前瞧她裝腔作勢以為多厲害,卻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