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子泛黃發黑,看樣子也是上了些年頭,經了些風霜的。
她再打眼一看,旗子上還有幾個大字。
「孟半神。」安然呢喃。
算命攤子,姓孟的人,以及那個看起來像是孟子茯的背影的人。
關鍵要素一一對上,安然搞清楚這是什麼場景了。
大概是不久前孟子茯說過的他遇到算命先生給他取名的那會兒吧。
不過,他孟子茯的事,為什麼會在這個秘境裡被幻化出來讓她碰到?
安
然滿心疑問,但這既然是她選的一個方向,也就只能安靜看著事情的發展了。
左右與焚天禁制所處的方向是一致的。
她裝作走累了需要休息的人,半遮半掩地又靠近了些,直到可以比較小聲但清楚地聽到孟子茯與孟半神的對話為止。
開頭極其的通俗且無聊,也就是一般算命騙子對別人的那一套神神叨叨但一聽就不靠譜的話術。
安然本來是挺怕被孟子茯和孟半神注意到的,可聽著聽著,就發現兩個人完全沒有關注周圍的意思,她也就愈發大膽了。
甚至還想吐槽一下孟半神的套路。
什麼身世不凡未來坎坷必有一大劫啦,這話乍一聽不咋靠譜,可把它放到來聽的人身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可能會信。
當然啦,還得刨去「身世不凡」這個因素,她估摸著這個孟半神也是見人下菜碟,看孟子茯姿態不凡,就這麼說了。
從她的視角看來,孟子茯一直站著,也沒什麼表示,就那麼靜靜聽著孟半神扯。
她看到孟子茯的嘴唇保持在一個放鬆成一條線的狀態,沒有上揚,也沒有下壓,這令她揣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如何。
「如果我猜得不錯,小公子天賦異稟,擁有著與生俱來的榮耀,然而也正是這份天賦,將您折磨至今,這也是您一直在外漂泊的原因。」
眼見著孟子茯毫無動搖之色,孟半神一捋花白的鬍子,老神在在。
「是也?非也?」
安然感覺到孟子茯的氣息變了。
他在一剎那緊繃起來。
「天賦?」孟子茯終於出聲,與她在瑤池時聽到的相比,要稚嫩不少,「你指的是什麼?」
孟半神鬆開鬍子,隨手從攤子上拿起把扇子,隔空指了指孟子茯的胸口。
孟子茯隨著他的扇子略略低了頭。
「想必,小公子一直受著心中這股邪火的折磨吧?」
這已經是明晃晃地在說了。
安然心中哦吼一聲,這孟半神有兩把刷子哈。
很顯然孟子茯也被孟半神唬住了。
「繼續說。」
孟半神一笑,收回扇子,將其放在攤子上。
「其實,這還算不上是你命運中的折磨,更大的劫,是隨著時日漸長,你體內的邪火會越燒越旺,直到最後把你完全吞噬。」
「到那時,你的天賦就不再是天賦,而是完完全全奪你性命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