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終於到了下面的前哨處所後,恭儀卻是再也不敢向前走。
只見這一塊地方到處都是屍首,遍地都是鮮血。宛如人間煉獄。上百具屍首擠在這片小小的區域,極為駭人。
可仍舊不見一個兵卒。
恭儀渾身顫抖,頭皮發麻。只覺腹中翻江倒海,終是沒忍住,轉頭吐了出來。
突然聽到鄒天元一聲慘叫長嚎,“阿正!!!”
恭儀聞言,再次振作起來,顫顫巍巍,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
進到正堂那間幕後後,這才看到鄒天元正抱著一具孩童的屍首,一遍遍哀嚎。
恭儀心中發酸,難受至極。
那孩童赫然是前不久見到的那個小少年,鄒天元的弟弟,鄒天正。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兒,此時卻已經成了一具再無氣息的屍體。
恭儀拂袖想要抹眼,忽然看到角落中躺著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形,頓時不敢再想,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走過去,只盼著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可過去後,見到的正是最不想見到的人,鄒馳。
只見鄒馳腹部被鮮血染紅,而他的胸膛上還有一個沾著血的箭頭透了出來。
恭儀雙眼有些模糊,顫抖著手撫上鄒馳的肩,輕輕推了下,聲音亦在顫抖著,“鄒大哥?”
只見鄒馳緩緩睜開了雙眼,甚是疲憊地望了眼恭儀,見他渾身安好,似是鬆了口氣,竭力呼吸了幾次後,才提著氣軟聲說道,“恭兄弟……,小鯉就拜託……”
最後的話沒能說完,便是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正當傷心時,忽然聽到陰森的怪笑,隨後便聽到一男子說道,“誒?居然還有活口?老二辦事兒真是不靠譜啊!”
恭儀抬眼望去,只見那人蒙著面,身著暗色勁裝,其上有黃色雲紋。手中握著一柄染血長劍。
鄒天元聞聲回望,頓時憤怒嘶吼,“是你們殺了阿正?!”
那人聞言,輕蔑一笑,“是又如何?”
隨後鄒天元便是怒火衝心,緊攥著雙拳便要與那人拼命。
可奔走不到兩步,那人手起劍落,鄒天元便失了力氣,渾身癱軟地倒了下去。口中還不斷咳著血。
恭儀甚至都沒看清這人如何出手,鄒天元就已是倒了下去。頓時被嚇得不敢動彈,大氣都不敢出。
那人殺了鄒天元后,環望一圈,甩了劍上沾染的血後,便徑直走了出去。
恭儀藏在那兒,不敢動彈,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外面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終是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向著鄒天元走去。
見鄒天元還有微弱的氣息,便想要將他攙扶起來。
可剛伸出手,就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猶如惡鬼。
“誒呀。小老鼠真是沉得住氣,竟然能藏這麼久。”
恭儀聞聲大駭,轉頭望去只見那個男子不知何時出現,正倚在門上,懷中抱著劍,眉眼輕蔑地盯著他。
彷彿在看著自己中意的玩具。
恭儀瞬間被嚇得癱軟在地,手腳並用著往後挪去。
那男子見狀很是滿意,不由哈哈大笑,“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個眼神兒!”
話罷,便抬步向著恭儀緩步走來,邊走邊說道,“小子,你沒讓我失望。也不枉我等了你這麼長時間。所以,給你獎賞,給你個痛快。”
右手抓著劍緩緩出鞘,泛著森然白光的劍刃似是在昭示恭儀的死期。
恭儀望著那人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的心臟跳動的也是越來越厲害。
咚咚咚,聲聲震耳。
那男子終是拔出了劍,怪笑著向恭儀刺來。恭儀倏然害怕著閉上了眼。
突然,有一巨大物件從天而降,在屋頂上開了洞,直直墜下,一聲悶響,插在了地上。
恭儀只覺得一瞬間的地動山搖,睜開眼後,看到一柄極其怪異的巨劍直直插在地上,說是劍,還不如說那是一個廢鐵疙瘩。
那巨劍只有笨重,無鋒無刃,劍身更是遍佈大大小小的鐵塊疙瘩,嶙峋起伏,甚是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