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鬆開了手,神色似是有些虛弱。
“此劍是我族至上聖劍,我以自己微弱的血脈之力根本不能完整駕馭它。”說著,再次看向恭儀,“此劍對於凡人來說毫無用處,只是廢銅爛鐵罷了。只有你,嫡系一脈身上純正的血脈之力才能徹底發揮此劍的威能!”
恭儀忽然有些發抖,好似再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他的話卻是如同銘文一樣,一字一句得烙在了恭儀的心上,再也抹不掉。
“不,不,我不是……”恭儀臉上再無血色,腳步踉蹌地往後退著。
怪人見恭儀此般模樣,忍不住無邊來得暴怒,“少主!別再執迷不悟了!醒醒吧!”
止讓被他吼得跌坐在地上。可內心中只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他不想相信,可卻不得不相信。
恭儀坐在地上,整個人似乎都變得頹喪。
心中知道這個人沒有在騙他,方才在他觸碰到巨劍的時候,就已經感受了來自那把劍的清鳴,彷彿一個終於找到了歸宿的遊子,又像是一個終於尋到了親人的旅人。
那種心中共鳴的感覺使他揮之不去,忘之不得。
怪人嘆了口氣,“你的血脈之力已經開始甦醒,若仍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凡人。他們終會找到你,然後殺了你!”說著,看向恭儀的雙眼,“包括你現在所謂的親人,一個不留。”
兩人沉默了良久之後,恭儀垂著頭,終於接受了目前現狀。
“我爹孃怎麼死的?”一句輕聲響起,可就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恭儀丟了半條命。
怪人神色複雜地看著恭儀,突然大慟,“他們被人殺了…,我們一族都被他們殺了…,一個不留。”他的聲音絲絲顫抖著,夾雜著淺淺的哭腔。
其中的無奈、無力頓時傾瀉而出,似汪洋大海要將恭儀溺死其中。
恭儀抬起頭,有些泛紅的眼珠掩在夜色下,教人看不清楚。
“是誰?”
一句輕問,像是在這黑夜中丟失了方向,不知了所蹤。良久等不來它的答案。
他陷入哀傷,終苦著輕道,“你現在太弱,告訴你只會適得其反。”
……
恭儀這般呆坐在地上將近半個時辰,也不再覺得夜風發冷,身體都好似失了溫度。
緩緩抬起頭,望向前方無邊的茫然雲海,突然發覺自己的渺小。
“你喚作止讓?”
怪人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同樣的悠遠,“此劍名為止讓。自我一族被屠盡後,我再也不配使用自己的姓名。此劍便是我的名字。”
良久後,恭儀突然仰頭望著夜空發笑,笑聲有些淒厲,眼角也是無聲地滑下了細長的淚水。
笑罷,恭儀突然跳了起來,衝著止讓大喊道,“叔叔!我要學武!教我吧!”
止讓看著恭儀,終是笑了起來。
“你可不能稱我‘叔叔’,你尊為少主,我配不上。不如你就直接叫我名字。我也必然不會以別的名字叫你,那我就稱你一聲‘公子’吧。”
恭儀看著止讓,雖然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仍在,可卻不再覺得面前這個人可怖了,也笑著回道,“好。”
當下止讓便向恭儀說道,“你不曾習武,那可知武道有內外之分?”
恭儀搖了搖頭,神色惘然。
“內功修氣,外功修力。我們一族自身血脈之力是這天底下最為強大的力。雖然你憑藉血脈之力足以縱橫天下、睥睨九州。可此時你羽翼尚淺,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在人前動用血脈之力,若逼不得已,不得不用時,那見過的,只能是死人。”
“這……”恭儀大驚,只覺這樣似乎過於兇惡。
止讓見他神色有異,知他心有不忍,勸慰道,“人心難測,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去了。到時候,你可是會招致無窮無盡的追殺。”
話音一轉,再道,“你要是嫌棄此舉不妥,就認認真真,老老實實主內、修氣。到時候再學個一招半式,等你強大,再無畏懼後,再憑藉血脈之力,也能藐視人間。報我一族皆數被屠之恨,殺父弒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