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下面傳來一陣喧鬧嘈雜之聲,其間還夾雜著重物“哐當”落地、破碎的聲響。於時久三人聽到動靜,不禁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與擔憂,連忙匆匆外出檢視。
商盛禎端坐雕花木椅,茶杯輕晃,茶水漣漪微蕩。而他身旁的店內,此刻已是一片狼藉,桌椅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碗碟碎片散落一地,還有些菜餚湯汁濺得到處都是。
在他身邊站著一名黑衣男子,身形挺拔如松,面龐冷峻如霜,眼神犀利如劍。他手中長劍已出鞘,劍尖穩穩地點在地上,劍身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無聲地宣告著我不好惹的訊息。
店小二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如土色,他們戰戰兢兢地躲到櫃檯後面,身體瑟瑟發抖,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面,不敢直視商盛禎和那黑衣男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錢掌櫃聽到動靜後,急匆匆地從樓上下來。他一眼看到眼前的陣仗,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知道是來了不好惹的主兒。
他畢竟在這店裡經營多年,見過不少世面,強作鎮定,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迎上前去,拱手道:“這位公子,小店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商盛禎聞言,微微抬起頭,目光緩緩落在錢掌櫃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卻依舊冰冷深邃。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與桌面接觸發出“噠”的一聲輕響,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便是掌櫃?”
“是,鄙人姓錢名玉民。”錢掌櫃趕忙再躬身行禮。
“好,煩請借一步說話。”商盛禎緩緩從凳子上起身,動作優雅而從容,他伸手指了指樓上,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與此同時,那名叫蒙圩的黑衣男子利落地收了劍,劍入鞘的聲音清脆響亮,彷彿是這場暗湧的暫時休止符。
掌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方才領於時久她們上樓的那個小廝,眼中滿是無奈,示意他趕緊收拾殘局。那小廝會意,趕忙手腳並用地開始扶起倒地的桌椅,收拾地上的碎片。錢掌櫃這才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跟著商盛禎上了樓。
然而,剛邁上最後一層臺階,商盛禎身旁的黑衣男子蒙圩的劍便如閃電般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劍刃緊貼著面板,透著絲絲寒意,彷彿隨時都能劃破他的喉嚨。
錢掌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但他仍強作鎮定,試圖與商盛禎周旋,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這位公子,有話好好說,小人只是個做小本買賣的,實在經不起您這般折騰呦。”
錢掌櫃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商盛禎和蒙圩,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懇求,那模樣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在絕望中尋找著一絲生機。
商盛禎並未理會他,只是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冷冷地注視著他,目光如炬,彷彿能穿透他的靈魂。
“我來問你,前日寅時,你在哪?”商盛禎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重千鈞。
錢掌櫃心中一緊,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在心頭。硬著頭皮回答道:“尚在家中。”
商盛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猶如冰刃,讓錢掌櫃不寒而慄。忽然,他的目光掃向牆後,敏銳地捕捉到了一抹衣角,眉頭微微一皺,大聲喝道:“什麼人出來。”他的聲音冰冷而有力,彷彿能夠穿透牆壁,直擊人心,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半夏被這突如其來的喝聲嚇得渾身一顫,她緊緊握住於時久的手,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於時久能感覺到她手心的汗溼,她輕輕地拍了拍半夏的手背,以示安慰,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毅然走了出去。
她出現在商盛禎面前的那一刻,商盛禎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間變得驚愕萬分,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嘴巴微張,卻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商盛禎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他雙眼緊緊地盯著於時久,上下不停地打量著她,目光在她臉上、身上來回遊走,彷彿想要透過這具身軀,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於時久微微欠身,身姿優雅,聲音平靜如水:“肖公子,安好。”
“你怎麼會在這?”商盛禎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和疑惑。
於時久微微垂眸,沉默了片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抬起頭,目光直視著他,反問道:“公子是齊安王殿下的人?”她的眼神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