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盛禎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說道:“非也,我乃荊州刺史,奉命調查一樁案件。”
“原來如此。”於時久微微一笑,掩飾內心的驚訝,“既是官府之人,定然不會為難我們,錢大哥寬心,容大人調查便是。”
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和,彷彿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讓錢掌櫃原本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錢掌櫃連連點頭,擦掉額頭冷汗。
“大人,民女暫且迴避。”微微欠身,語氣恭敬而謙遜。
商盛禎見於時久提出迴避,微微頷首,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深知,此時不宜過多糾纏,但是他又另有所感:“不必,一起聽聽吧。”
“諾”於時久很是詫異,微微抬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輕輕咬了咬嘴唇,隨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
就聽他繼續說道:“我收到來信,前日在離你店不遠後巷,發生一樁慘案,但是在發現時卻少了一具屍體,有人舉報是你帶走了,我且再來問你,前日你在哪?”
錢掌櫃和於時久一震,這真是每一字都敲在他們的點上,兩人眼神相對,沒有回答。
她暗暗思忖著,他那日應不在這兒,他應該是和自己一般,加急趕到這裡的,行程如此匆忙,應該沒有時間回衙門任命。
況且他自稱荊州刺史,而非益州,現在卻對這益州城中的慘案如此熟悉,這背後著實有蹊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齊安王勢力龐大,其勢力範圍已然涉及荊州,而他是齊安王安排經辦此事的,知曉其中諸多隱秘;二他確是荊州刺史,此事被民眾發現後弄得人心惶惶,陛下為避嫌親自派了他來查,且他手中握有證據。後者可能性不大,時間太緊了,怎可能半天時間就收到陛下密信。
“想不到怎麼回答嗎?”
“大人,如何得知?萬一是惡人陷害又如何?”於時久見錢掌櫃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臉為難之色,便先一步站了出來。
商盛禎看向於時久,眼神一寒,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機靈勁兒,直直地看向商盛禎,目光中既有質問,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她微微揚起下巴,身姿挺拔,彷彿一隻捍衛領地的小獸,絲毫不畏懼商盛禎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
“娘子是聰明人,既我來了,可見此事重大,若朝中怪罪下來,誰來擔責?”商盛禎的語氣裡字字敲打之意,那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誰也不傻,自然能聽出他話中的威脅。
於時久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快速盤算著,表面上卻不露聲色,輕聲問道:“大人,當真代表朝廷?”帶著試探。
方才瞭解完這邊的情況,她實在沒辦法輕信他,但她信任朝廷,她只信朝廷。
商盛禎見人有鬆口跡象,心裡暗自慶幸自己當初離開時,偷走了刺史官印,否則現在還真麻煩。“官印為證。”說著,眼神瞄了眼身旁的蒙圩。
蒙圩會意,收了劍,他從胸前掏出一塊令牌,那令牌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上面刻著精美的紋路和“荊州刺史”四個大字。
蒙圩將令牌拿給兩人看,於時久走上前去,雙手接過令牌,仔細辨認了一番。她手指輕輕撫摸著令牌上的紋路,過了許久,她方才將令牌還回去,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道:“民女莽撞,請大人恕罪。”
此時,商盛禎和蒙圩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此女不簡單。
於時久看向錢掌櫃,眼神中帶著一絲安撫。錢掌櫃也知道,商盛禎如此定有證據,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既如此,也罷!他微微點了點頭。
此刻,他心中明白,只要商盛禎不是齊安王手下,就不是大事。現如今更要緊的是那具失蹤的屍體,不能再留在益州境內,否則後患無窮。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兩位,既然為一樁事而來,就一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