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長樂院可謂熱鬧非凡,路過的下人皆忍不住駐足觀望。
侯府上下皆知,二房的公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唯有讀書寫字怠慢,老爺夫人無奈又無力。
自娶了少夫人後,二公子倒還用功了些。
這不,今日裴恆在讀書,沈昭寧便在一旁監督,時不時傳出幾聲怨言。
裴文軒找上門時,就見幾個下人在院落前竊竊私語。
“愣著幹嘛?都沒事可做了嗎?”
一聲呵斥,讓下人們盡數散開。
他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火大。
二房果然是二房,就連下人都投機取巧,難怪上不得檯面!
裴文軒大步流星地走進院中,見到沈昭寧就是一頓數落,半分顏面都沒留。
“沈昭寧,我原先還以為你頂多是跋扈了些,沒想到你心機竟這般深沉,鳶兒好歹也是你妹妹,你怎麼能故意陷害她呢?”
陷害沈漓鳶?
沈昭寧嘴角微微抽動,只覺得可笑。
沈漓鳶不害人就不錯了,誰還能害的了她?
看裴文軒這幅模樣,估摸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被愛衝昏了頭腦。
她收回研磨的手,倒了杯茶遞過去,“世子息怒,我與妹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怎會害她?這其中定是有誤會。”
“哐當”一聲,茶杯摔落,茶水潑了一地,裴文軒怒聲道:“誰要喝你這蛇蠍女子倒的茶!”
“鳶兒都和我說了,你明知陳夫人主張節儉,不喜華麗,還有意把頭面借給她,致使她丟盡顏面,你未免太過狠毒!”
丫鬟環兒目睹了一切,聽聞他的話,忍不住上前,“世子,您真的誤會我家少夫人了,那頭面是少夫人最喜愛的,自己都捨不得帶,是世子夫人正好看到,便硬要了過去。”
“不可能!”裴文軒毫不猶豫地反駁,“鳶兒一向懂事乖巧,斷然不會強要,你這刁奴為虎作倀,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環兒氣急,剛要與他理論一番,被沈昭寧用眼神制止。
此事她確實沒做錯,裴文軒也不佔理,但不該環兒出面,只會徒增煩惱。
裴文軒罵完環兒,又將戰火轉向沈昭寧,“看在你先前換婚的事上,我可以不同你計較,但你必須給鳶兒道歉。”
一副認定沈昭寧害人的模樣,聽不進半句話。
沈昭寧也不慌,當初借頭面給沈漓鳶時,就料到會有這一幕,自然做好了準備。
她示意環兒收拾碎片,好聲好氣地解釋:“方才環兒所言乃事實,我並非有意為之,也不知陳夫人的喜好,更不知妹妹會拿出來炫耀,還望世子明辨是非。”
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裴恆見情形不對,清了清嗓子,站出來當和事佬,“大哥,你是讀書人,應當知曉不可聽信一面之詞的道理,我能理解你愛嫂子的心理,但也得分辨黑白,不能冤枉好人。”
說著,他起身挽過沈昭寧的腰肢,“反正,我覺得我夫人沒錯!”
娶回來的夫人,總不能眼睜睜看她被人欺負。
他可不想又見她掉眼淚,那嬌滴滴的樣子,真讓人受不了。
沈昭寧的身子一顫,眼眸微動,他這是在給她撐腰嗎?
這些日子,她態度強硬地逼他學習,還以為他心中怨恨。
她也做好獨自應付裴文軒的準備,沒想到他竟站了出來。
裴恆無才無能,好在二房有財,掌握著侯府的開支,還有些面子。
他出聲要護沈昭寧,裴文軒的囂張氣焰倒是去了幾分。
“你們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