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潤禾還不滿地看了雲琛一眼,似乎是在埋怨她沒有將霍乾念照顧好。
雲琛兩手攤開,一臉無辜,目送那主僕二人離開,然後興奮地開始打量手中劍。
對習武之人來說,一把趁手的武器很重要。
而對雲琛這樣的高手來說,劍等於兄弟姐妹,相當於自己半條命。
雲琛沒錢,她的劍一直都是地攤上隨便買的。
好在素日也沒什麼機會使大力氣用劍,就這麼將就了好幾年。
前些日子劍斷了,她便一直空著手。
卻不想霍乾念竟賞了一把劍給她。
她雖然沒錢買好劍,但不代表她沒見過好劍。
從前她跟著她那神神秘秘的師父習武,偶然見過她師父的劍。
怎麼說呢,就像有的人第一眼看起來慈眉善目,有的人初印象瞧著凶神惡煞。
她師父的劍,身泛銀光,削鐵如泥,只看一眼,都覺陰寒逼人,是一種不殺過千百人難有的血腥寒意。
她至今都記得被一把劍震懾到的感覺。
那劍鞘紋理最深處,甚至還藏著黑色的陳舊血垢,不知是哪個冤魂殘留。
但即使已見識過寶劍,在拿到霍乾唸的劍時,她還是被驚豔了一把。
霍乾唸的劍,劍鞘上刻著山隱月的圖案,鞘口帶蓮花稜角,表面上看著陰鬱又冷淡。
開啟劍身,只見修長如星尾,劍身極薄,微微泛著青藍色。
這劍內裡上下都透著一股“別惹我”的高冷危險氣質。
但使劍的行家怎麼能按耐得住。
她忍不住用大拇指碰了下劍刃,瞬間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紅色的鮮血染在劍身上,透出一種陰鷙的美感。
她看看流血的大拇指,感覺像是又被霍乾唸的劍給罵了。
對著這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寶劍,雲琛很發愁,不知道是該用起來呢,還是供起來。
不敢將劍隨意放置,她只得隨身帶著,抱著劍上崗值守,聽命辦差。
不出意外,所有人在看到她拿著霍乾唸的“隱月劍”時,都會露出驚訝的神情,忍不住多打量她兩眼。
見她是個簡單直爽、平易近人的模樣,又都忍不住面露困惑。
只有葉峮憂心忡忡,他覺得這恐怕是霍乾念叫雲琛拔劍自刎的意思。
葉峮覺得很可惜。
與雲琛相處的這些日子,他已看出,這小傢伙就是太誠實了些,說話不帶腦子。
但勝在本領高強,心性單純,且十分聰慧,常常一點就透。
“可惜了,可惜了”。葉峮總是對抱劍值守的雲琛這樣說。
雲琛還以為他是說劍交給她用太可惜了,坦然一笑:
“是可惜了,所以我不打算用,我打算攢點錢蓋個廟,給它供起來。”
葉峮知道她誤會了,剛想解釋,就聽一道充滿鄙夷的聲音橫插進來:
“哼,你是得供起來!這隱月劍是霍家傳家之寶,曾斬殺過東炎王爺,是少主從前貼身之物,其價值連城,一丁點鐵屑就能買你一條命。真不知少主怎麼會將隱月劍賞給你這麼個鄉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