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尷尬咧嘴,心說:這倒不冤枉,不冤枉……
“當時不是要外出護衛嗎?誰知道是生是死,我既答應過人家,總要沒有牽掛的好。”雲琛解釋。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他們聚在一起吃喝笑鬧,不過是想偶爾放鬆麻痺一下自己。
今日坐在一個桌子上喝酒的兄弟,也許明日就會天人永隔。
每次吃酒,葉峮都會擺幾個空碗。
大家心照不宣,沒人去問,都知道那是給戰死在每次護衛行動中的兄弟們的。
可死的實在太多,前赴後繼,一批又一批,多的連葉峮都記不清名字了。
見氣氛變得沉重,葉峮趕忙打圓場:
“嗐!今朝有酒今朝醉!那走路有摔死的,喝水有嗆死的,難不成不吃不喝啦?咱乾的就是護衛這行,憑本事活命,閻王要咱三更死,咱偏偏二更就死——嚇他閻王爺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鬨堂大笑,氣氛重新熱絡起來。
花絕卻在一旁開始抽泣,哽咽道:
“雲琛,我對不起你,不知全貌就編排你,不過少主拿柳條抽了我二十下,我臉腫了半個月,你呢?給你也打疼了吧?”
雲琛毫不在意地擺手:“就打了我五下手心,撓癢癢一樣,不疼。”
花絕聽罷,“哇”一聲哭了出來。
不言趕緊嘴替上場:
“花絕這小子心裡只有少主,以前我來少主身邊的時候,他也來了這麼一出,說白了就是吃醋!哈哈哈!他需要點接受新人的時間。你不覺得花絕有時候挺像少主嗎?有一陣他特喜歡模仿少主,吃喝拉撒,表情語氣,神態坐臥,什麼都要跟少主學,最後硬是給少主整煩了,被少主一硯臺丟出去了……話說咱少主英俊瀟灑,威風凜凜,身強體健,老少皆宜……”
聽著那唸經似的絮叨,雲琛不好意思駁不言的面子,只得偏過頭,用手擋著臉,小聲問葉峮:
“你不是說,他極擅長隱匿追蹤,算半個暗衛嗎?那他辦差時是怎麼忍住不說話的?”
看著雲琛備受折磨的樣子,葉峮失笑:
“做暗衛的時候,說話會死;不做暗衛的時候,明顯他不說話會憋死。”
暗衛極難培養,又非常神秘,成日裡神出鬼沒,只有主子本人知曉其情況。
霍幫財力雄厚,這些年也只培養出三五個暗衛。
不言難得算半個,已經很珍貴了。
“我要對不起少主了,一會我想給不言毒啞!”雲琛說。
葉峮重重點頭,“行,我給你盯風!”
酒過三巡,一群大男人喝了半夜,紛紛離席散去。
哭天抹淚耍酒瘋的花絕,是被絮絮叨叨關不上嘴的不言扛走的。
雲琛最後一個離開,見牆邊摞著兩大筐剛剛喝完的空酒罈子,她便一邊笑罵著花絕,一邊順手扛起筐子甩在肩上,大步流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