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院子的路上。
姜願不由得開口說:“今日多謝二郎君,只是刑部事務繁忙,二郎君不如先回府中去處理吧。”
“阿呦這是怕和我同床共枕,我再做出些什麼事情來嗎?”
蘭鶴卿精準無比的點出姜願的心思。
姜願不由得有幾分心虛的別過去視線。
畢竟他今天的表現堪稱十分完美。
可姜願卻如此過河拆橋,將人趕走,倒是有些不地道。
“二郎君正人君子。”
“那夫人的話可說錯了,正人君子是對外,你不一樣。”
這話一說,姜願立馬扭頭去看他,眼中劃過幾分警惕。
蘭鶴卿微微抬眼,對上了她看來的目光。
“我若今日離開,便會讓母親覺得我沒有將你放在心上,畢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能夠比得上回門這樣的事情。”
“便是夫人不喜我與你共處一室,也應讓我在姜府過一夜之後再走。”
話音說完,兩人也走到了姜願曾經住過的寶閣樓。
姜願不得不承認蘭鶴卿的所有話都十分有理,反倒襯得她像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她想提出自己去偏房住,將主臥留給蘭鶴卿。
卻沒想到蘭鶴卿早已猜出她的心思。
再次點出了在姜府之中,所有人都可以是母親的眼線。
如果是她老人家知道他們兩個人新婚便分房而睡,又該怎麼想?
姜願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沒再多說什麼。
只不過卻讓芷荷在鋪床時,在床上用被子隔開楚河漢界。
日影斜斜切過雕花窗欞,將金箔般的碎光灑在姜願膝頭的錦被上。
她蜷縮在床的角落,看著細塵在光束中起起落落,不由得有幾分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吧。”
蘭鶴卿的聲音混著狼毫舔過宣紙的沙沙聲傳來。
他坐在臨窗的檀木軟榻上,衣袍垂落地面,腰間玉帶扣折射著冷光。
姜願別過臉,卻仍能看見他執筆時繃緊的腕骨,在日光下泛著冷玉般的色澤。
燻爐裡殘存的蘇合香絲絲縷縷纏繞上來。
這是母親特意調的安神香,才換的新方子,說是能鎮驚怯。
姜願把臉埋進軟枕,枕上的繡紋硌著眼瞼,恍惚想起這原是預備給夫婿枕的。
她閉緊雙眼,聽見衣料摩挲的窸窣聲由遠及近。
感覺被衾被輕輕提起時帶起的風掠過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