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帶著酒香,也帶著些許涼意。
清潯一手扶著江時序,從宴會廳出來。
男人高挑清瘦,此刻卻喝得醉醺醺,整個人半靠在她肩頭。
額角的發被酒氣蒸出幾縷潮意,襯得那雙桃花眼紅得泛光,溼漉漉的。
他沒再掙扎,只是沉默地倚在她肩頭,呼吸淺淺,像極了一隻受了傷的貓,虛弱、安靜,卻倔強得不肯示弱。
他的身子有些燙,混合著些許酒意和疲憊。
清潯拉開車門,想把他扶進去,他卻在那一瞬突然僵了一下。
“能……自己來。”
他低聲道,聲音微啞,像是被喉嚨裡的灼燒刮出來的。
清潯看著他,沒說話。
江時序的睫毛很長,低垂著擋住眼裡的情緒。
他幾乎不看她,只輕輕撐住車門,自己坐了進去。
她沒有幫他扣安全帶,只靜靜站著,看了他幾秒,忽而嗤笑一聲。
“倔。”
江時序沒反駁,彷彿連頭都不敢抬,只是安靜地坐著。
側臉隱在昏暗的車燈裡,冷白的下頜線如削,唇色淡得發白,指尖微蜷,隱約帶著一絲剋制到極點的緊繃。
清潯輕輕嘆了口氣,彎下腰,伸手去替他把外套拉好。
她的指尖拂過他領口的時候,江時序身體一震,不動聲色地收緊了指節。
他沒有退開,也沒有迎上,只像被這輕柔觸碰微微擾亂了某根神經,沉默而壓抑。
兩人靠得極近。
她能清晰聽見他胸腔裡被酒意擾亂的心跳,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混合著一股冷冽的清冽氣息。
如同冰雪裡開出的一朵火紅花,明豔卻不灼人。
清潯也上了車,車內氣溫不高,卻因那一場酒局後殘留的躁動與沉默,變得莫名的沉悶。
清潯坐上車後,順手把車門拉上,空間頓時變得狹小。
江時序坐在靠窗的一側,身子略微側斜,頭髮有點亂,後頸那一小塊髮絲還微微貼著汗。
“去哪兒?”司機回頭問。
清潯低頭看了眼身邊醉了的江時序,微微偏頭報了地址。
“去天府。”
司機應了一聲,車子緩緩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