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聽到這幾聲呼喝的秦人不論此刻在做什麼,都停了下來,眼中顫著激動的光。
因為任何一尊“妖孽”,都有極大的機率,成為第七境的修行者。
第七境,已是一些弱小的諸侯國國公的境界了,在這個戰國紛繁的時代,一個第七境的修士,可以稱得上是國之巨擎,堪比十萬大軍,甚至一人可屠一城。
秦國,正是有七君六候,以及李相和白起上將軍這幾位國之巨擘的存在,才得以屹立於七雄之列。
在這一代,秦國已經出了兩尊“妖孽”了,這已經是天大的喜事,沒有人會預料到,驚喜會來的這麼突然。
神都劍院的門口圍上來了一大批人,黑壓壓的人頭攢動不息,像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在翻滾湧動。
連常青巷最深處的那一座破敗的劍院中,也有一位砍柴青年抬起了頭,目光眺向了遠方。
“快!測試一下修為。”粱神書早已從閣樓中走出,他的雙手不可遏制的震顫著,因為激動,本就紅潤微胖的臉上,浮現出更多異樣的紅暈。
徐鶴山和另外一名少年在他身後,那名少年穿著神都劍院的玄色劍袍,腰配長劍,身材欣長,劍眉星目,看上去十分清雅貴氣。
這是神都劍院的大師兄,關山月。
在兩名少年複雜的眼神中,顧寧沒有拿起桌子上的白玉,很平靜的看著粱神書,輕聲說道:“不用測試了,我沒有修為。”
沒有修為?
粱神書明顯一愣,沒有修為卻擁有劍意,這是多麼恐怖的劍道天賦,接著,他就露出了招牌的和藹笑容,溫聲說道:“沒有修為也沒有關係,現在開始修煉也不算晚,哪怕你資質不好,我們也有能改變資質的靈果。”
說著,他伸出了手,叩在了顧寧的手腕上,帶著笑意探出了一縷真元。
顧寧沒有抗拒。
真元順著顧寧手腕處的穴竅來到了顧寧體內,然後,粱神書的笑意消失了。
他的臉色,驟然一變!
他看到了無數乾枯的河床,這些乾枯的河床斷裂成了無數段,支離破碎。他注入的這一縷真元本應該順著經脈遊走全身,然而卻剛剛沿著這條經脈走了不到一半,就斷了。
經脈斷了。
真元的運轉脫離了粱神書的掌控,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蠻橫的在顧寧體內四處衝撞。
細微的青色真元在顧寧的肌膚下不停扭動著,像一條暗恐的青蛇,在“嘶嘶”的吐著信子不停遊走,將他的面板映的通青。
一縷猩紅的血跡從顧寧的嘴角流出,但他的眼神依舊平靜,像是早有預料。
而粱神書的面色卻變得無比雪白,他死死的叩住顧寧的手腕,不死心的用念力小心翼翼的包裹著一縷真元,再次探入顧寧體內。
修行到了第五境,心力大增,念力可以透體,可御飛劍。
顧寧依舊沒有反抗,任粱神書施為。
這一次,粱神書看的更清了,他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他看到的經脈不是斷了,而是硬生生的缺失了一截,而且是每一條經脈都缺失了一截,而剩下的那部分,則像亂麻一樣糾纏在顧寧體內。
像是有什麼人,用極其殘忍的手法,硬生生的一根一根的扯斷了顧寧體內的經脈。
經脈斷了,還有一些天材地寶,絕世仙葩可以續,可這是缺失,就像骨頭斷了,可以用藥石續上,但若是整截腿骨都消失了,除了截肢別無他法。
顧寧就是這樣的情況。
粱神書面色灰敗的收回叩在顧寧手腕上的手,沉默不語。
那些圍在顧寧身邊的人,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敏感的察覺到粱神書的情緒轉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們心中升起。
“你可以加入神都劍院……”粱神書猶豫片刻,收起了所有的溫和,不淡不鹹說道。
“我需要一個參加洗劍朝試的名額。”顧寧看著態度發生巨大轉變的粱神書,平靜的提出條件。
“不可能。”沒有任何猶豫,粱神書直接開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