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舊同學 曲靈停住腳步,轉頭去看,見一……
曲靈停住腳步,轉頭去看,見一個穿著海魂衫的,理著小平頭的男同學從遠處跑過來。
“展敬懷”,曲靈叫出了來人的名字。
這會兒太陽當頭,火辣辣地照著大地。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下來,沖出一條清晰可見的痕跡。
他氣喘籲籲,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高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曲靈一番,目光從孝牌上停留一瞬便挪開,說著,“好幾天沒見你了,剛遠遠看著像你,就過來了。”他說著,伸出雙臂,想要接過曲靈的腳踏車。
曲靈往旁邊避讓了下,避開展敬懷的動作。
展敬懷有些意外,但很快放下胳膊,往後退了一步,離曲靈稍遠了些。
曲靈問:“你們今天不上課嗎?”
展敬懷今年上高一,父親是均州鐵礦上一任的保衛處處長,後來工作調動,調到了均州市公安局,如今已經是局長了。不過展敬懷一直在均州鐵礦職工子弟學校上學,一直到考上高中。
兩人只差了一個年級,展敬懷又是宣傳隊的組織幹事,兩人平時接觸很多,關系也很不錯。
“今天學校組織高一年級去大橋公社做為期一週的支農,我家裡有些事,就請假了。”他答了話又沒話找話,問:“你去買糧食了?”
曲靈“嗯”了一聲。
上次見他,大概是十來天之前,她和好朋友梁愛勤去均州市第一高中玩兒,展敬懷帶著他們兩個在學校裡參觀,後來又掏糧票請兩人在食堂吃了頓午飯。
此時再見,面對著以前關系還不錯的同學,忽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感覺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他,不自覺産生生疏和隔閡之感。
“我現在沒事,騎車子送你?”
展敬懷跟著父母去參加了均州鐵礦給曲鐵軍辦的追悼會,那時候的曲靈悲傷欲絕,眼神空洞,機械地坐在那裡,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那些安慰的話她也是充耳不聞,絲毫沒聽到心裡去,讓展敬懷十分擔憂。
剛剛遠遠看到曲靈,心裡頭高興不已,立刻拋下手頭的事兒,趕緊跑過來了。
曲靈搖搖頭,謝絕了展敬懷的好意,說:“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的。”
要是以前,她會坦然接受別人的幫忙,可是從此以後,她得學會凡事都依靠自己。
“好吧”,展敬懷有些無奈地說,雖然不太明白這小丫頭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但沒說什麼,“那我幫你把面袋子捆好,你就不用扶著了。”
曲靈沒再拒絕展敬懷的好意,將腳踏車支了起來。
展敬懷微微鬆口氣,笑了下,說著:“你稍等我下。”就跑去路邊,扯下兩根長長的榆樹條來。
榆樹枝條柔韌性極好,經常被拿來捆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