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催促,像咒語一樣纏繞著高夢棠的大腦,被按住的人,又掙紮了兩下,高夢棠感受到抱枕傳遞來的陣陣溫熱的顫動,那是他在拼命呼吸。
高夢棠一秒一秒地數著時間。
已經過去了4分鐘。
5分鐘內人必死無疑。
“不行!”高夢棠忽然松開胳膊,蹭地站了起來,“明天你們先走,我會想辦法透過均衡天平的。”
隗維:“盲者閣下,您——”
“按我說的做!”高夢棠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我是你們的首領。”
隗維張了張嘴,再沒吭聲,垂下的眼睫輕輕一顫。
小海盜急促地呼吸著,雙手捂著喉嚨,瞪著一雙眼。
醉酒後的視野搖晃、重影,變成一團團不停閃爍的光斑,他什麼都看不清,眼球徒勞地轉動著。
忽然,他看到一抹寒光。
冷得令人渾身打顫,像北方三九天裡兜頭澆下來的冰水。
晃動的光斑凝固,那一瞬間,小海盜只看見一抹凝固的寒光。
那是隗維的目光。隗維站在他身邊,垂著眼,冷冷地看著他。
小海盜本能感覺到殺意,掙紮得更劇烈,手撐著地,要站起來。
“他要掏搶!”隗維忽然大喝一聲,撲過去捂住海盜的臉。屠呈和段頌立刻退到角落裡保護高夢棠。
海盜咳嗽一陣,竟推開隗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拔出腰間的匕首,指著高夢棠:“你,咳咳。長得還挺好看。”
“剛才在酒桌上,我就想問了,”小海盜打了個嗝兒,噴出一團酒氣,“只搞過娘們,沒搞過基。你跟我試試唄?”
高夢棠:“你,你怎麼忽然開始說胡話。”
“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小海盜沖了過去,被隗維一腳踢倒,掉落的匕首在地板上彈了一下,隗維用腳勾住,腿一甩,拋給高夢棠。
“盲者閣下,快!”
海盜要爬起來時,在滿地的杯盤狼藉中,摸到一把手|槍。
熱武器稀缺,如果有一把槍,每個人都像寶貝似的揣在懷裡,怎麼會遺落在地板上呢?這是誰的槍?
頭腦一片混沌,海盜失去思考的能力,本能地握住槍,對準角落裡的三個人。
“他要開槍!!”隗維大喊。
海盜按下扳機,沒有任何反應,連卡彈時的震動都沒有。他困惑地抬起頭,眼前一片血紅。
匕首已刺入他的眉心。
所有思維在一瞬間清空,他甚至感覺不到痛,仰面倒在地上,眼睛還睜著。
死了。
高夢棠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掌心,再看看刺入小海盜眉心的匕首。
他真的殺人了。
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生與死有何區別,就像把一本書開啟或合上,書還是書。傷感不必伴隨死亡。
不,怎麼能這樣想!
高夢棠搖搖頭,甩掉這些奇怪的念頭:“下一步,我們應該……”
“取心頭血,不勞您動手了。”隗維已經幹脆利落地把胸膛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