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思流的心,就是被淤泥堵塞的入海口,裡面的水都綠的發黑了,不僅啥也看不到,還只能捏著鼻子繞道。
相比之下,柯瀾的態度轉變就明顯多了。
柯瀾是全心全意推崇過柏思流的。
他信賴他、崇拜他、擁護他,無論是怎樣的命令都會無條件去執行,在短短的一年內就確立了心腹的位置,直到……他得了病。
安德斯記不清柯瀾是哪一天瘋的了,但他始終記得他第一次發病的模樣——鮮活又絕望,瘋狂又冷寂。
他從未如此熱烈的活著,直到把自己燃燒成了灰燼。
從那天以後柯瀾就變了,表面上他不發病的時候與以前別無二致,實際上,一個精神病人的心思誰又拿的準呢
“柯少的心還是向著您的,”收回心思,安德斯意思意思安慰了一下柏思流,“他只是病了,控制不住自己。”
他這話說的很敷衍,柏思流卻喜歡聽,他提起茶壺又給添了一杯,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到屋外傳來了一陣喧嘩。
“柯少!”頂替了王吉當位置的是一名年紀不大的新隨從,剛滿18歲的孩子,聲音還帶著稚氣,“先生在喝下午茶,誰都不能進去!”
“滾。”這是柯瀾的聲音。
緊接著休息室的大門被人從外踹開,隨著門戶大開是跑進來的是原本擋在門前的隨從,而始作俑者則站在門口,手裡拖著耷拉著腦袋的李槐。
“先生!柯少他……”年輕隨從誠惶誠恐的看著柏思流,安德斯這才發現自己罕見的看走了眼,這人雖然聲音沙啞,但鼓起的胸部和柔和的面部線條無一不說明這是一名女性,五官還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熟悉。
“別害怕,”柏思流對少女的態度異常溫和,“你先站到我後面去。”
少女依言行事,只是時不時偷偷望向門口的青年,臉上神色好奇與恐懼各半。
成為所有人矚目焦點的柯嵐拖著李槐大步走進了休息室,目光冷冷的掃過安德斯之後,便把半死不活的男人往地上一扔。
“阿瀾,你嚇到艾辛了。”柏思流平靜的說道,被點到名字的少女驚慌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又趕緊把頭垂了回去,頗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柯嵐沒有接話。
“阿瀾,你嚇到艾辛了。”柏思流又重複了一遍,語氣與第一次一模一樣。
柯嵐這才像是剛看到少女存在般,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的弧度,“抱歉,艾辛小姐。”
被致歉的少女明顯嚇了一跳,趕忙擺手,嘴裡嘟嘟囔的嘀咕著“柯少……不……沒有……”,然後她就聽到了青年的下一句。
“但我作為過來人想給艾辛小姐一個忠告,”柯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在瀛洲,沒有眼色的人是活不長的。”
少女的臉龐因這毫不留情的話語煞白一片。
“柯瀾,”柏思流少見的在音調裡透出了點怒氣,“我從來不記得把你教的這麼沒有風度。”
“那是因為我本身就不是什麼紳士。”柯嵐把目光投向了安德斯,“我的主治醫生對此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
安德斯舉手作投降狀。
“如果你是因為我檢視你的病歷而生氣,那是因為我在擔心你。”柏思流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被慣壞的孩子,“安德斯醫生只是恪盡職守而已。”
“病歷那種東西您願意看多少就看多少。”柯嵐轉回目光,“我雖然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卻還認得您是我最親近和信賴的人,我對您沒有任何秘密。”
“那你這是在做什麼”柏思流嘆了口氣,語氣開始軟化。
“這話應該我問您吧”柯嵐冷笑一聲,“您要是懷疑我和李槐私下勾結,大可以直接來問我,何必繞這麼一個大圈子來試探”
“我把您視作父親,而您呢把我當做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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