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屍塊上還纏著若隱若現的傀儡線,王恕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那是我的傀儡。”
賀蘭越眯了眯眼:“這好像是府上的賓客。”
都碎成這樣了還能認出來,姜蘅不由佩服他的眼力和記憶力。
賀蘭攸譏笑一聲:“還是假冒的。”
“竟是假冒的?”賀蘭越略作沉吟,“那確實該死。”
說著,他拍了拍手,一道黑影隨即出現,俯首半跪在他身後。
“把這些處理了。”賀蘭越輕描淡寫地下達命令。
“是。”
黑影動作熟練,不知用了什麼東西,轉眼便將一地屍塊收拾得幹幹淨淨。
姜蘅不由蹙了下眉。
賀蘭越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是誰殺了這兩個人。
還是說,他已經猜出人是溫岐殺的,這些做只是為了討好溫岐?
姜蘅偷偷抬眼看向溫岐。
溫岐正漠然地看著這一幕。
他神色冷淡,菲薄的月光將他的睫羽染上奇異的通透感,為他增添了一點疏遠的神性,他視線微微向下,如同在俯瞰眾生。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看了過來,目光複又變得織纏專注,連帶著空氣都黏著了不少。
姜蘅心念微動,迅速收回視線。
處理完屍塊,賀蘭越的下屬也隨之消失。
賀蘭越看向溫岐,恭敬道:“神君,此處寒涼,是否要移至廳堂敘舊?”
姜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
她是姜家村獻給溫岐的祭品,賀蘭家對此一直心知肚明。
就算如今溫岐被奉為神君,她當初在溫岐眼皮底下逃走也是不爭的事實。怎麼賀蘭越看到溫岐找上她一點都不緊張,反倒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
趁著賀蘭越低頭的間隙,姜蘅輕扯了扯溫岐的衣袖。
溫岐眸光微動,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必。”他淡淡開口,“宴席結束了嗎?”
賀蘭越頓了頓:“結束了,不過賓客們還未散去,都想一睹神君的風采。”
賀蘭攸又發出一聲冷笑。
一旁的王恕恨不得離他遠點,免得殃及自己。
溫岐沒出聲。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賀蘭越很快會意:“我會安排他們離開。”
溫岐還是沒有說話,但臉上已經現出一絲不耐。
如果可以,他很想把在場的這三個人都殺了。
但姜蘅會不高興。
這裡不是神山,若是再嚇跑她,找起來會很麻煩。
他想讓她處在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裡。
“你也該離開了。”溫岐的語氣格外冷淡,“還有他們。”
他的餘光從賀蘭攸與王恕身上掠過,不帶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