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賀蘭越恭敬應聲,目光忽然投向姜蘅,“蘅兒,你有什麼打算?”
姜蘅沒想到他會把話頭轉向她,微微一愣,然後回道:“我跟你們一起走吧。”
溫岐看了她一眼。
“這場宴席畢竟是為我操辦的,賓客們都要走了,我不在場不合適。”姜蘅想了想,不緊不慢地說,“而且,我跟神君也只是碰巧遇見而已。該聊的都聊完了,再打擾神君就不禮貌了。”
她想得很簡單,無論溫岐現在什麼身份,在沒有徹底搞清楚之前,都應該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
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孑然一身的孤兒了,外界那麼多眼睛盯著,凡事小心點總沒錯。
另外……她隱隱有種預感,如果繼續待在這裡,繼續跟溫岐“互訴衷腸”,那她從神山逃走那件事就避不開了。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溫岐的怒火。
所以,還是趁現在先分開比較好。
說完這番話,姜蘅對溫岐安撫地笑了一下,然後走下水榭,站到賀蘭攸身邊。
賀蘭攸見她走過來,雖然心裡還是不滿,但t身上的戾氣總歸消散不少,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揚起來。
溫岐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
但他這次沒有暴露任何情緒。
姜蘅站在樹下看他,見他神色未變,依然是冷淡平靜的樣子,也不知自己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繼續緊繃。
他有時候真的很難看透。
好在她並不討厭這點。
揣測他的心思也是她的樂趣之一,就比如現在。
“既如此,神君,那我們便先回去了。”
賀蘭越對溫岐躬身行禮,隨後帶著姜蘅三人離去。
溫岐靜靜看著他們走遠。
直至姜蘅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斂下視線,轉身隱入夜色。
回到席間,王梧鳩立馬把王恕拖走了。
這是姜蘅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位王家家主。她長得很美豔,也很貴氣,但拖王恕時的表情卻很猙獰,想來王恕今晚是兇多吉少了。
另外兩位家主也一直在關注他們。
姜蘅有隱約聽見他們提起“親事”之類的話題,很快又被賀蘭越岔了過去,具體是誰的親事她也沒聽清。
大約一個時辰後,賓客終於全部打道回府。
賀蘭府的僕役們開始收拾殘局,賀蘭越帶著姜蘅與賀蘭攸來到議事廳,房門緊閉,屋內只有他們三人。
“那家夥究竟怎麼回事?”賀蘭攸開門見山,直盯著賀蘭越問道。
賀蘭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敲了敲桌案,溫聲詢問:“你們聽說過‘不周山’嗎?”
賀蘭攸冷冷道:“沒有。”
賀蘭越看向姜蘅:“蘅兒,你呢?”
姜蘅搖頭:“我也沒有,今天是第一次聽說。”
“在設下結界之前,積雲山還不叫積雲山,而是喚作不周。”賀蘭越娓娓道來,“不周是真正的神山,靈氣充沛,神胎聖獸應運而生。”
賀蘭攸挑眉:“你是說,那家夥最初並不是妖,而是神?”
“準確地說,是由不周孕育而生的神靈。”賀蘭越頓了頓,“因此,喚作山神也可以,喚作神君也沒錯。”
這種典故姜蘅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記得神山上有一座神廟,溫岐也說過那是供奉山神的廟宇。
當時她還以為所謂的山神只是溫岐編出來騙她的,現在看來,莫非那座神廟供奉的就是溫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