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玉在廊下等得是坐立不安,一直密切注意著書房中的情況。
看到陸妙容攙扶著蕭雲寂從房間內慢步而出,瞪大了眼睛,快步迎了上來。
她身後美名曰招待,其實是負責看管的聞錚見此情景,更是以為自己看錯了。
來到兩人近前不可思議地問道。
“王爺,您的腿...”
蕭雲寂實言。
“還要多謝陸夫人妙手無雙。”
說罷,他收回搭在陸妙容肩上的手,改由聞錚扶著。
看著園中盎然的綠意,心情竟然別是一番輕鬆。
陸妙容福身行禮,唇邊掛著恰到好處的淺笑。
“都是王爺洪福,臣婦可不敢居功。”
語罷心聲幽怨。
【茶給你點了,腿也給你治了,究竟還要怎麼做才肯同意放我二哥出來,果然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就越是難伺候。】
“難伺候”的蕭雲寂聞言不由失笑,垂眸細細打量眼前這張堪稱完美的面容——那低眉順目的姿態,那恰到好處的謙卑,連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精準。
陸妙容啊陸妙容,這麼會演,京裡的梨園行真應該請你去做頭牌。
罷了,那陸爭流其人他也有所耳聞,紈絝任性的富家子弟而已,倒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
“既然夫人肯費心”,蕭雲寂言道:“那這個擔保本王做了,去接你兄長回家吧。”
聞聽蕭雲寂肯幫忙,鳴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順便看向自家小姐的目光更加崇拜了。
敢在宣王這頭猛虎口裡拔牙,還能全身而退的,小姐真是大周第一人啊!
陸妙容今日已經吸夠了紫氣,卻還是貪戀地不願離開蕭雲寂周圍。
“多謝王爺,不過...”
她柔聲拜謝,烏黑的眸子卻滴溜一轉。
“空口無憑,臣婦人微言輕,就這樣直接去接,大理寺恐怕不會放人,若是能——得王爺一件隨身信物證明,也好省去諸多麻煩,不知王爺可否應允。”
“你手裡不是已經有本王的信物了嗎?”
結合心聲,蕭雲寂不難猜到陸妙容的目的,是想要借自己隨身之物來沾些氣運護身,於是似笑非笑地配合著她的樣子繼續表演。
陸妙容裝作“恍然大悟”,將穗子從袖口拿出來。
“原來那日街上偶遇的竟然是王爺,臣婦還想著託人在京城打聽一番,找到這穗子的主人送回,順便感謝當日...避雨之恩。”
蕭雲寂抽抽嘴角,見陸妙容如此輕描淡寫那日的相遇,也權當自動過濾掉那些劍拔弩張的橋段。
“夫人...不必客氣。”
他說著,慢條斯理地收好那澄黃的劍穗,在陸妙容不情願的目光中,忽而低笑一聲,隨即指尖輕轉,竟將拇指上那枚墨色流轉的黑玉扳指緩緩褪下。
"不過作為信物——"他將扳指輕輕放入陸妙容的掌心,"這個或許更合適些。"
這下震驚的不止是鳴玉了。
就連向來沉穩的近侍聞錚都瞳孔微震——這枚扳指可是以玄天墨玉雕琢,乃是先帝御賜之物,玉中暗藏龍紋,遇血則現,是蕭雲寂從不離身的至寶,亦是他身份的象徵。
就連當年北境之戰,王爺重傷昏迷之時都不曾讓人碰過這枚扳指分毫,現在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給陸妙容了?
陸妙容眼睛一亮。
【龍紋墨玉,還是宣王貼身之物,有了這個做護身符,可強過百年雷擊木,好東西呀,嘻嘻嘻嘻。】
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