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遮山是他的上頭的代號,這兩年來屢屢要挾他,要求他拐妙齡女子,進行交易。
他們稱這套交易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話從接頭人的嘴巴里輕飄飄地吐出來,讓人覺得寒冷得如同三尺凍冰。
“貨物準備好了嗎?公子說,晚間來驗貨物成色。”
絕明大師廣袖中的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節關節部分因用力而變得發白,手背青筋暴起。
但想到劍懸頸上,為了保住性命和身後清名,又不得忍氣吞聲。
三番五次的交易,他已經學會將眸中的慍怒隱藏,雙手合十,朝接頭人微微躬身回話,“已準備好。”
紀晏書朝寺外快走,邊問:“我爹他們呢,知道歡歡丟了嗎?”
紀管家手汗津津的,微抖不止,說出的話帶著顫音,“主父……知道,他帶著小廝家丁在青林左近的村莊找先去了。”
“為什麼是帶著家丁小廝去找?”紀晏書急問,“報官了嗎?”
“沒有報官。”
紀晏書急得跺腳,厲聲一吼,“人丟了不報官?”
紀管家急哭淚流,“主父不讓報官。”
紀晏書氣得氣血翻湧,人命關天,這個父親竟然在意那些虛的、無關緊要的東西。
父親是覺得擄走歡歡與王家小娘子是男人,怕知道的人越多,越會影響他那假清高真虛偽的面子和名聲。
剛出般若門,細細的白色粉塵迎面撒來。
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覺得身子一陣綿軟,腳步踉蹌虛晃,阿蕊、管家叔當即暈厥倒地。
紀晏書癱軟倒地,視線模糊昏暗,“迷藥,阿蕊,管家叔……”
“藥效不夠強啊,還有沒有暈的。”
黑影人帶笑的聲音刺入紀晏書耳中,她只見一條長長的棍子朝她脖子打來。
別,別打,會頸椎骨折的……
疼痛刺入骨髓,然後天就徹底黑了。
牆上燃著窩燈,昏黃的燈光照亮地下的幾間牢房,牢房裡的幾雙眼睛透過柵欄看向牢房外,擄她們來的人又擄個女孩回來。
這是第十個了!
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黴鬼!
柺子扛著那女孩,走過她們的牢房,走到她們隔壁的一間牢房,掏出鑰匙開啟鎖著牢房的吉字口鎖頭,將人直接丟進去,而後鎖頭落鎖。
窩在角落的少女晚菘看著第十個擄來的女子被單獨丟進一間牢房,就知道這女子是柺子眼中的值錢貨,用的鎖頭都比她們高几個等級。
她們用的是老百姓常用一字型的鐵鎖頭,好幾個擠一間牢房,她們被定價為平民價。
第十個倒黴鬼用上好的吉字口銅鎖頭,這種鎖頭是富有的人家用的,她是達官顯貴价。
牢房鎖上後,惠洪剛一轉身,身後的白衣蒙面長髮男子就揚起巴掌就朝他扇用力扇了一巴掌。
“蠢貨,被人起疑心了都不知道,真是蠢如豬頭!”
這長髮男子是他們的接頭人,真實名字不知道,知道他有個代號叫做未遮山。
惠洪臉色虔誠恭敬,未遮山公子武功高強,三兩下就能結果三腳貓功夫的他。
為了活命,即使未遮山公子對他非打即罵,也只能忍氣吞聲,“是,是,小人蠢笨如豬,此番多虧有未遮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