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著臉,語氣裡滿是嘲諷,幾步走到她跟前說道:“喲,你們不是愛得死去活來嘛?之前看著可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吶,怎麼這會兒鬧成這樣了?”
我這話一出口,陳若曦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動作猛地停了下來。
她緩緩轉過身,臉上滿是淚痕,眼睛裡的絕望和痛苦讓我心裡猛地一震。
剎那間,我臉上那副嘲諷的神情僵住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再也說不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原本那些厭惡的情緒,被她這副悽慘模樣一下子衝散了。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尷尬又壓抑的氣氛。
我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陶瓷鎮紙,語氣緩和了一些,“他給你辦展還不好麼?”
“上週他請來巴黎策展人。”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周延的語音訊息,她直接就外放了出來:“若曦,我在你樓下,雨大,我送你去醫院複查……”陳若曦聽到這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突然尖叫著將手機狠狠砸向牆上掛著的《向日葵畫像》。
“他暗中買了我的全部畫,他偷偷說我發病的樣子像燃燒的鳶尾花!”陳若曦一邊大喊,一邊砸著畫筆。
“每天送花送藥送溫暖……他當自己是梵高轉世嗎!”她的情緒激動到了極點,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他根本就不懂畫!”
她突然安靜了下來,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他說殘缺才是完美的註腳。”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可這話卻沉甸甸地砸在我心上。
我耐著性子走近她,“夠了,別撕了,你這樣有什麼用?”
她像沒聽見似的,手不停歇,眼神呆滯得嚇人。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我開啟門,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雨水順著他的衣角不斷滴落,正是周延。
他看到屋內的景象,臉上閃過一絲驚愕,緊接著便試圖衝進屋內。
我下意識地伸手攔住他,怒目而視:“你還來幹什麼?你看看你把她折磨成什麼樣了!”
他看著我怔了怔:“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冷笑一聲,淡淡說道:“這是我家,這句話不應該是我來問嗎?”
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又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陳若曦,“你們住在一起?”
“你滾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陳若曦的語氣像冰一樣刺骨,“我答應和你交往,完全是為了刺激刺激這個木頭呆子。”
她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我。
周延微微一怔,目光越過我看向陳若曦,聲音帶著幾分焦急:“若曦,你聽我解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你。”
陳若曦聽到他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再次爆發:“幫我?我不需要你這些虛偽的幫助!!”說著,她拿起地上的調色盤就朝周延砸去。
周延側身躲開,調色盤擦著他的肩膀砸在門框上,顏料四濺。
“我承認,我確實有自己的私心,但我這麼做一直想讓你對自己有信心!。”周延一邊解釋,一邊試圖靠近陳若曦。
陳若曦卻連連後退,臉上滿是恐懼與憤怒:“你別過來!你的欣賞,你的激發,對我來說就是無盡的折磨。我再也不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