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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花濺淚

在謝家上下滿懷怒氣尋找謝梧的時候,她正坐在京城最有名的滿庭芳喝著美酒,聽著京城第一琵琶大家的絕妙琴音。

滿庭芳是近五年整個京城名氣最大的瓦舍,舍中歌舞、雜耍、說書、皮影、木偶、乃至六博等各種文雅玩意兒不一而足,可說的上集各種娛樂為一體的所在。

而這其中,最令人稱道的便是滿庭芳的當家,京城第一琵琶大家花濺淚。

傳聞她不僅貌若天仙,更天生一雙妙手,一曲琵琶聲驚為天人,就連宮中的皇帝太后也曾召她入宮彈奏,與京中不少權貴也頗有交情。

只是她身為滿庭芳的當家,平時鮮少在人前露面,也只有偶爾興之所至才會親自出面彈奏一曲,更是引得京城的文人雅士紈絝公子們傾慕嚮往。

錚錚琵琶聲從後院的妙音閣傳來,有數次想要求見花濺淚而不得的紈絝公子含酸道:“也不知是什麼貴人,竟能讓花大家親自為他奏曲?”

坐在他身側的女子眉眼含愁,幽幽暗道:“公子這是嫌棄阿繚了?若如此,阿繚走便是,往後再無顏見公子了。”

說罷當真掩面起身就要走,那公子連忙將人拉住,“好阿繚,我不過隨口一說罷了。花大家琴藝高標絕世無雙,這滿京城誰不想聽她親彈一曲?”

阿繚這才抬起頭來笑顏如花,“這倒是,哪日我的琴藝若得花姐姐五成,也心滿意足。”

“阿繚的箏也是京中一絕,令人聞之忘俗啊。”

妙音閣裡,謝梧早換了一身裝扮。

一襲白衣,長髮高束,原本白皙細膩如玉的膚色和精緻眉眼都做了修飾,就連眼下那點硃砂痣也消失無蹤。

她慵懶地斜靠著身後華美軟榻,手中端著一隻白玉杯,好一副絕世翩公子模樣。

這樣妙到巔峰的易容術,哪怕最親近的人在跟前也難以辨認。

琵琶聲落,謝梧笑道:“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花當家這曲中有殺氣。”

紅衣女子抱琴起身,走到她跟前笑道:“兩年未見,公子倒是不如從前會說話了,白費我親自為你奏這一曲。”

謝梧起身睨她道:“你自己心不平,還怪我不會說話?”

紅衣女子微微抬眼,一雙媚眼中光華流轉有風情萬種。

“是公子此番入京暗懷殺意?還是濺淚曲中有殺意?”

閣中安靜了片刻,謝梧輕笑一聲,隨手將酒杯放到一邊道:“罷了,人在屋簷下,得罪了花當家若是被趕了出去,可就丟臉丟到家了。”

花濺淚輕哼一聲,道:“屬下何敢?”

花濺淚隨手將琵琶放到一邊,從身側的櫃子裡取出一個信封遞給謝梧,“公子想要的都在這裡面。”

謝梧接過來開啟,一目十行地將信裡的內容掃過,隨手將紙箋揉在掌心,片刻後紙箋化作齏粉從指間漱漱落下。

“這幾年辛苦你了。”謝梧望著花濺淚輕聲道。

花濺淚輕笑道:“這是什麼話?若不是遇到公子,我如今還不知流落在什麼地方受人磋磨折辱,哪裡有如今的風光自在?”

謝梧道:“當初你入京之時我承諾過,五年之內必助你報仇雪恨。”

花濺淚一怔,眼底綻放出異樣的光彩,“時間到了?”

謝梧微微點頭,道:“時間到了。”

“好!”花濺淚猛地起身,在廳中來回走動了兩圈,才似乎重新平靜下來。再看向謝梧時一雙美眸卻已經泛紅。

“需要我做什麼?”花濺淚問道。

謝梧道:“易安祿身為司禮監首席秉筆,又是皇帝的心腹親信權勢滔天,你什麼都不要做,需要時我自會通知你。你若暴露了身份,整個滿庭芳的人都會被牽連。”

花濺淚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才點頭道:“我明白,我忍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再忍一些時候。”

謝梧堅定地道:“相信我,三個月內,我必讓你看到結果。”

花濺淚重重地點頭,望著謝梧的眼中滿是感激和信任,半點也沒有人前長袖善舞風情萬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