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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章 殯儀館

齊福頓時覺得心潮澎湃,好像揚名立萬的就在明天,當即下定決心這趟一定要跟著阿瑤。

等他追出門時,巷子里人聲嘈雜,哪還有她的身影。

阿瑤出了巷子後直奔醫院。

病房裡,喜婆婆正攥著一疊的繳費單發呆,看見她推門進來,老太太渾濁的眼珠倏地亮起,掙扎著就要起身。

“丫頭,這麼晚怎麼來啦?”喜婆婆笑得眼角的皺紋炸開花。

“當然是想你了。”阿瑤急忙上前按住要起身的老太太,又搬了個凳子坐去床前,她拉著老太太枯枝似的手佯裝生氣,“跟你說了多少回了,錢的事我來操心,賣了上個月挖的那幾株七葉參,我再上趟山就夠了。”

喜婆婆半信半疑:“真的?”

喜婆婆年輕的時候命不好,嫁了個酒鬼,酒鬼不掙錢就算了,還一個不高興就動手,她身懷六甲還得掙錢養家,八個月的時候不但被打到流產,還失去了生育能力,足足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

可她婚也離不了,孃家又沒人了,要不是心灰意冷時撿到阿瑤,門口那條河就是她的歸宿。

後來躲到洛南這個小城,婆孫倆相依為命,一直過得清苦,阿瑤開始掙錢後,日子才算寬鬆了。

一想到手術費,愁得覺都睡不好。

“國家現在有醫保呢,報銷完花不了多少的,你看,我剛去醫院交了六萬呢,等這趟回來再把餘下的交上,就給你做手術。”阿瑤掏出銀行卡故意晃晃,“你就安心在醫院住著,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喜婆婆無奈:“好好好,都聽你的。”

洛南靠近雲嶺山區,地處中原腹地,常年植被茂盛,山上珍稀藥草不少,阿瑤雖然會點拳腳功夫,喜婆婆難免擔心。

“我今晚跟你睡。”阿瑤利落脫了鞋子擠進被窩,親暱地攬住老太太的胳膊,“你可不許打呼哦。”

“那你上山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喜婆婆伸手替她蓋好被子。

熄燈後,阿瑤輾轉難眠,腦子裡雜亂無章想著城南滅門案的事情。

夜半更深,殯儀館的冷氣蝕骨。

冷庫的牆上有鮮血流下來,她的身後隱隱傳來一種奇怪聲音,“咔哧咔哧”——像是某種巨型怪物的磨牙聲。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隻黏稠的眼睛看著,那種被獵物盯上的感覺讓她瞬間頭皮發麻,甚至聽見了自己牙關打顫的咯咯聲。

回頭?不能回頭!

冷汗浸透的衣服貼著她的後背,她忽然屏住呼吸,一個箭步衝去門邊,拼命摳挖大門,但那門怎麼都打不開,好像有個黏膩的東西觸上她的後背,一寸一寸地舔舐著她的脖子。

阿瑤伸手一摸,竟是滿手的鮮血。

忽然,人就猛地驚醒了,她發現自己趴在歸去來的櫃檯睡著了,冷汗浸溼了後背,她臉色難看地摸了摸脖子,沒傷。

原來竟是場夢。

齊福正在櫃檯邊打電話,她被龕位的那尊委蛇像吸引了注意力。

博古架上,燭影憧憧,香菸嫋嫋,一對紅燭“噼啪”爆響。

看著看著,阿瑤的視線漸漸模糊,那神像好像會動,鎏金色的眼珠子忽然骨碌碌轉向她,其中一張人臉竟是年輕時的喜婆婆,時而悽苦,時而詭異。

直到她被一陣老年機的鈴聲吵醒,才發現,原來自己還在醫院的病床上,竟是亂七八糟地做了一夜的夢。

“什麼事?說!”

齊福從這四個字裡感覺到了殺氣,下意識脖子一縮:“那個……我跟你說,盯著這單子的人不少,我們得趕緊行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