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夢
這幾天李墨雲不是拿著小本本圍著潭影轉就是坐在電腦前敲打草稿,可謂一百個專心。
對於李墨雲來說這不過是她靈感來了,趁著腦海中的畫面還未消失殆盡盡可能地書寫出來。
但對於潭影來說這就是和李墨雲難得的相處機會,潭影原本是這樣想的。
可事實總是與想象背道而馳。
這幾天李墨雲從早到晚都跟著潭影,盯著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有時候巴不得潭影去個廁所她都要跟著。
潭影非常不自在,潭影就不可能自在!
自他察覺自己對李墨雲那不一般的感情後,潭影見到李墨雲就總是感到別扭,總有種施展不開拳腳的感覺,更何況李墨雲現在天天盯著他看。
他怎能不亂?
別提在李墨雲面前好好表現了,現在潭影是連正常的行動都要給整不會了。
潭影的作息本來就規律,晚上10點睡覺早上7點起床,最近幾天他更是5點就醒了,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
潭影為了稍微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大清早就起來鋤屋邊的地,一鋤頭一鋤頭沒完沒了地鋤,一小塊地彷彿都要鋤許久才能完成。
這農民的活也不容易。
縱然潭影的體力值武力值耐力值等各方面都不錯,但畢竟第一次幹這種事沒經驗,又由於這地許久沒人打理過了,土壤早已幹硬得不行,潭影廢了好半天力才鋤了很小一塊。
潭影停了下來,看來必須要掌握方法才能順利給這塊地鬆土。
正巧揹著一背簍衣服走在田埂上的張大媽瞧見了潭影,便順道走了過來。
“潭……小夥子?”張大媽有些難為情地笑笑,她每天要做的事太多,一時間忘記潭影的名字了。
“潭影。”
“對,”像是被堵塞的水瓶突然順了氣,張大媽喜笑顏開:“對對對,就是叫這個名,這最近的記性是越來越不好了。”
潭影還不明白張大媽的來意,看了看張大媽背上的背簍,只是禮貌道:“張大媽,您又洗衣服去了?”
潭影習慣早起,當他在屋外感受清晨的時候經常能看見張大媽揹著背簍去村東的堰塘洗衣服。
張大媽是個熱情人,總愛給潭影打個招呼,當然也會給順路的所有人打個招呼,每當這個時候潭影就會點頭示意。
在潭影的記憶裡,此刻是他第二次同張大媽真正面對面地說話。
張大媽聲音要比平常人大一分,就正常說話聽起來都是無比有力的,她說:“大夏天的,這家裡換洗的衣服多,不過夏天的衣服都薄,洗起來也不費勁,就當早晨出去活動活動了。”
這風溪村的每個人心態都這般好的麼,潭影心想張大媽如此,李墨雲更是如此。
張大媽家的情況潭影是略有耳聞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聽楊豬兒嘲諷過,應該是情況不太樂觀。
可潭影面前這個婦女肩寬手壯,穿著農村最簡單最普遍的碎花衣服,一頭男士短發,厚重的手被磨破了皮,可臉上的那股韌勁看起來卻不輸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這是潭影第一次認真地看她,認真地想那張堅毅臉上的笑到底是什麼。
雖然潭影不知這樣是否冒犯,但他的眼中確確實實不知不覺多了一分敬意。
“張大媽,我給您倒杯水吧。”說著潭影就要放下鋤頭往屋裡走。
張大媽一把攔住他道:“誒不用麻煩,我不渴,我就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裡鋤了半天地,所以過來看看。”
潭影看向被自己鋤得糟糕不堪的地,抬頭詢問:“張大媽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說到關鍵處,張大媽得意地笑起來,揹著背簍還不忘抬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十分的自通道:“潭影小夥子,你這就問對人了!”
張大媽嚴肅地指著腳底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