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搞笑了,這個世界是不存在救贖的,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你也不需要所謂的溫暖和羈絆。
那些東西虛浮、麻木、不值一提。
只有看不清世界的人才會去期盼那些糖衣炮彈,因為他們不願面對真實的冰冷與殘酷與無能為力。
一切終將消逝,就連那受眾人追捧被捧上神壇的愛,也終將跟隨著無數塵埃碎片,墮入永夜。
你為什麼還是會心軟?
你到底在期盼著什麼呢李墨雲?
不論是在那個絕望之巔上,還是在那個滿天繁星的夜幕下,你所期盼的到底是什麼呢?
一個陪伴你的人?
一個完全理解你的人?
一人靈魂類似的人?
一個眼裡只有你的人?
一個能看見真實的你的人?
還是……一個真正擁有自我的、能夠看清世界的、卻依舊享受生命這場旅途的人……?
……
真蠢啊,你現在已經28歲了,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18歲的女孩了,從前的天真妄想早就應該拋棄。
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互理解的人,也不存在所謂的真情。
你以為的靈魂碰撞,不過同飛揚的塵埃無異。
在這諾大的世界中,一切都顯得那麼不足為道。
包括你自己。
不知睡了多久,李墨雲是在焦急的聲音中醒來的。
眼前的影子不住搖晃,費了好大勁她才看清,是潭影。
潭影見她醒了過來,緊皺的眉頭才略微鬆了些,他趕緊撿起被子把李墨雲裹緊。
“你怎麼來了,有事?”李墨雲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行,口幹舌燥,喉嚨發痛。
“你發燒了,”潭影說著就從旁邊櫃子拿過退熱貼,好好貼在了李墨雲的額頭上,“抱歉,今天看你這麼晚都沒出來,也沒開店營業,我就擅自進來了。”
“翻窗戶進來的,你太不小心了,窗戶沒鎖。”潭影像是有些生氣。
李墨雲卻全然不在意,笑笑:“這不是方便你來救我嗎,感謝潭影老師救我狗命。”
潭影瞪了李墨雲一眼,還在生氣,隨後又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把李墨雲扶起來坐著,遞給她水和感冒藥,“先把藥吃了,再繼續睡。”
李墨雲瞟了一眼旁邊的醫藥箱,挑眉:“你對我家的東西還真是熟悉。”
“記性好罷了,”潭影說,“好歹之前住了那麼長時間,這些東西放哪裡還是記得的。”
潭影看著李墨雲等她吃藥,李墨雲只是喝了一口水,並沒有其他動作,潭影猶疑道:“你不會……”
“老了,沒力氣。”李墨雲笑。
潭影也笑了笑,明瞭。
潭影拿過李墨雲手裡的藥,下樓找了個小罐錘碎,再倒入一個小碗,開啟李墨雲的冰箱看了看,果然沒有糖,他只能快速跑回自己家從廚房拿了塊冰糖。
準備好一切,潭影把兌水的藥遞給李墨雲,“應該很苦,你喝完了吃顆冰糖緩解一下。”
李墨雲瞄了一眼,接過,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一飲而盡,就同喝白水沒什麼區別,把碗遞給潭影說:“你覺得我會怕苦嗎?”
食物、飲料、藥這些東西對於李墨雲來說都沒什麼區別,不過是為了維持正常的生命體徵,他們相處了這麼久,潭影當然明白。
然而下一秒,潭影就迅速把一顆冰糖按入了李墨雲的嘴裡,只見潭影得逞一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