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門把手,開門,“畫冊在書房的書桌上,自己去取,至於其他屬於你的東西,我會當成垃圾全部丟掉。”
李藜遠離門,給他讓出空間。
書房位於走道的盡頭。
畫冊大概有一本牛津高階英漢詞典那麼厚,每一頁都畫滿了李藜腦子裡儲存的真實畫面,以及她稀奇古怪的幻想。
這樣一本畫冊被攤開放在一張整齊、幹淨的黑色書桌上,實在是很顯眼。
李藜抱上畫冊,忐忑地進入客廳。
應承澤正和他的客人們談笑風生。
一切像是徹底變了,又像是絲毫未變。
如果不想重複過去的困境,只能強制讓自己不要踏上走過的那條路。
李藜向著她的朋友們移步。
側後方伸出一隻手,搶走了她手中的畫冊。
李藜看到了一張叫不出名字的臉,她伸手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此人一個箭步飛走了,完完全全躲開了她。
“哇哦,這是你畫的?畫面感好強,細節好豐富啊。”
“杖藜?杖藜是你的筆名嗎?”
沙發上的其他人聞言均看向他們。
耳朵裡的噪音突然消失,因為耳朵忙著應付眼睛應付不過來的探詢、疑問、好奇的目光。
“杖藜扶我過橋東那個杖藜?”
鄭淞影開啟自己的手機,看著桌面的插畫,抬頭問:“你是那個插畫家杖藜?”
在場知道李藜是插畫師杖藜的人只有鄧茵和應承澤。
當初應承澤向鄧茵洩露了李藜發布插畫的賬號,而鄧茵又洩露給了周雲起。
李藜並沒有因為鄧茵的舉動讓她多了一筆收入而對她有所感激,反而覺得麻煩事情隨之而來。
她跟鄧茵、應承澤以及周雲起強調不要再給別人說她的賬號,也不要跟別人說她是插畫師。
李藜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
宿舍是上床下桌,她掛了快長到地板的床簾。宿舍的三位室友邊界感強,學業、社團活動、學生會工作十分忙碌,並不關心她每日忙的事情。
此時的應承澤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表情。
而鄧茵尚未搞清楚狀況,眼睛看來看去判斷局勢。
李藜獨自徒勞否認:“不是,我只是喜歡臨摹她的作品。”
有人跑到拿著畫冊的那人旁邊,認真翻看道:“我一直關注杖藜這個插畫師的賬號,這些作品都沒見她發過啊。”
鄭淞影插話:“你不是叫李藜嗎?”
李藜死鴨子嘴硬:“我的離是離別的離。”
一直未吭聲的文曉芳和王慧確定了她們朋友的插畫師身份。
她們站起來幫腔道:“她要真是什麼知名插畫師杖藜,幹嘛要否認,這種能出風頭的事情,是個人都不會否認吧?”
應承澤原本要替她否認的,可她看都不看他,更別說向他求助。
等到他實在想替她否認時,她已經說出了她在臨摹杖藜作品的話。
他想好的替她否認的措辭已經無法使用。
鄭淞影轉頭看了一眼保持沉默,卻控制不住關切眼神的應承澤,想起了她在應承澤辦公桌上看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