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承澤突然提高音量,那會兒停歇在圍牆邊那棵櫻桃樹上的幾只喜鵲,受到驚嚇,齊刷刷撲稜翅膀飛走了。
李藜想不起自己曾經出爾反爾的行為,便認定自己並未做過出爾反爾的事情,毫不心虛地直視他的眼睛說:“不要你自己是出爾反爾的人,就認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難道你沒說過會愛我愛到我們兩個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為止?請問你做到了嗎?”
李藜的臉刷得一下紅成煮熟的蝦子。
如果他指的是她對這種事情的出爾反爾,那她可謂罪大惡極。
罪大惡極的人,一般死到臨頭都還是要為自己辯駁一兩句。
“是你自己要信的,我又沒有強迫你信。”
李藜說完,應承澤鐵青著臉朝她邁了一步,她瞬間畏縮並慌忙後退。
院門倏忽開啟。
李藜看了一眼應承澤,鬆了口氣,錯開他淩厲的視線朝著進來的鄭淞影和趙躍然問:“怎麼回來了?”
應承澤轉身,也看向鄭淞影和趙躍然,並後退到李藜身旁。
“我答應幫他們照看一下老人家了,他們安裝了監控,其實也還好。”趙躍然稍微壓低了點聲音,“他們家房子外面看著挺漂亮,裡面軟裝太簡陋了。”
李藜頓覺不妙。
那邊趙躍然馬上開口問:“我們都住你家不行嗎?”
“我家住不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藜邊說邊尋找更多更有力的推脫理由。
同時她又不得不開始考慮鄭淞影和應承澤如果被她拒絕入住而離開雲霧,麵包店可能面臨的損失。
趙躍然:“我可以跟周雲起住閣樓,鄭淞影和鄧茵住一樓,你和承澤住二樓,住得下的。”
這樣安排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鄭淞影又不是隱退,至多待半年就會離開。
李藜觀察鄭淞影的表情。
鄭淞影正看著應承澤,目光淡如煙霧,白白淨淨一張小臉毫無光彩。
一直沉默不語的她忽然開口說:“要麼承澤跟我去別家住。”
眼看著李藜怔愣住,趙躍然真想立即大吼一聲,把鄧茵叫回來看戲。
應承澤想要的應該就是鄭淞影這種女朋友,隨時隨地眼巴巴地看著他、想著他,生怕他被人惦記、覬覦,便常常一副草木皆兵的戰鬥狀態,妄圖始終獨自擁有完整的、全部的他。
真正的愛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李藜忽然感覺手臂有一股不屬於自己身體的暖意,一側頭看到緊挨著她的應承澤的手臂。
鄭淞影應該很愛應承澤吧?不然也不會滿載著一腔孤勇說出這樣的話。
應承澤口氣冷硬:“管好你自己就行,你如果不想支付巨額違約金,還是早點回安城工作比較好。”
“我本來就計劃休息一段時間,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鄭淞影的聲音已有哭腔,控制住後,又撒著嬌說:“再說你不是承諾過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都可以幫忙嗎?我沒什麼好怕的。”
“只是客套話而已,別當真。”應承澤講完毫無人性的話,側身垂眸看著李藜說:“我先把辦公要用的東西搬到書房。”
他並沒有詢問她可以與否,他只是在通知她。
李藜還在擔憂鄭淞影受傷,反應過來時,畫冊到了自己手上,而應承澤已經離開去車裡搬東西了。
趙躍然和鄭淞影間接得逞,當然立即隨著應承澤去搬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