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先低頭。”
相愛的兩個人,不論身份,地位,容貌,家世。
愛了便是愛了,未有那般多考慮。
而這一切的一切拋開,兩人便是如平常人。
互相喜愛,偶有爭吵,因一句話,一個人,都極可能產生分裂。
這極為正常。
就如他與芳苓。
想到此,廉止臉上嚴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
這笑融合了許多,是跨越千山萬水得到的果實。
來之不易。
他看著帝聿,語氣和緩,“我與你嫂子從相識至如今,亦有過矛盾。”
“這矛盾,有大有小,但不論大小,最終都得有人先低頭。”
“若無人低頭,這情,也就到頭了。”
“連亓,你可明白?”
帝聿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他以為,歡喜一個人,他想如何便如何。
但他忘了,這是他歡喜的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帶的兵,不是他的屬下,他的物件。
她有想法,有喜歡,他強迫於她,她不願,會生氣,會離開。
但,也就是真心喜歡,才會如此。
那些因為你的身份,地位,樣貌,學識而與你在一起,並且迎合於你,曲意逢迎的人,不是真心喜歡你。
她喜歡的隻是你的外在,不是你的內在。
弟妹喜歡的就是連亓的內在。
廉止拍了拍帝聿的肩膀,“你好好想想。”
拿著酒罐離開了。
情愛之事,旁人也就僅能做個和事佬,真正要解決,還是看自己。
帝聿站在那,眼眸垂下,沉默了。
他身上不再有戾氣,不再有怒,所有的情緒變化,皆消失無蹤。
低頭……
她心中有的是帝華儒,他如何低頭?
偏偏,在聽見廉止說的那一刻,他竟真的想低頭。
甚至覺得,即便她心中有帝華儒,他也……接受。
一瞬間,一股冷氣從帝聿身上蔓延,壓的草木都縮緊了身子。
四周靜寂無聲。
竹屋臥房。
燭火下,一身青衣的芳苓坐在凳子上,手中拿著針線,縫製衣袍。
廉止的一身都是她親手做的,不論春夏秋冬,皆是她的手工。
廉止走進來,身上帶著一絲酒氣。
他喝的不多,但那酒,味道濃烈,尤其帶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