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君一上午都心神不寧,丁果的變化之大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可潘家那邊的態度……
這一刻,丁念君無不遺憾父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家裡沒權沒勢沒背景。
雖然在鋼廠他們家是不少人家羨慕的物件,五個工人,這日子比誰家都好過。
可等她認識了潘頂峰、走進了軍區大院,見識了真正的高幹家庭,才清楚自家的弱小,差距之大。
難道要放棄麼?
可只要一想到讓她跟潘頂峰分手,她心底就跟被刀子拉一樣,疼的她眼眶酸澀。
“不行,不能放棄!”
至於換人,重新找個家庭條件困難、勤勞能幹的女孩,想必也能找到,但她不想。
丁果是她心裡的刺,想消除心裡這根刺就要一直把丁果踩在腳底下,讓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可現在事情脫離了掌控,讓她說不出的煩躁,工作都分了神。
心裡這麼擰巴著,就在丁果後臺那裡體現出來了。
此時的丁果已經跑完了知青辦、又去糧食局遞交了材料。
接下來就等這幾個單位稽核,把糧食關係轉過來。
在知青辦時,她隱約記得知青辦也負責知青回城後的工作安置問題,就順勢問了一嘴,結果對方翻了個白眼:“前年回來的還在等工作呢,你們不要總指望組織,也要自己想想辦法,讓家裡幫著使使勁。”
說完還小聲嘟囔:“一個兩個都指望我們安排工作,哪兒有那麼多工作崗位安置喲!”
書裡是說過這時期工作安排特別難,如今有了組織上給的準信,那她……就可以理所當然繼續啃老了,啃死那倆老王八!
所以,她是天選的啃老人?
“哈哈!”
丁果收住笑,站到了一家名為‘人民理髮館’的門前頭。
這年頭理髮店也是國營的。
價格便宜的讓丁果眼睛發亮。
畢竟是習慣了洗剪吹三四十、隨隨便便燙染就能過百、甚至大幾百的人,她滿打滿算才穿過來一天,這種價格差距的衝擊還是蠻明顯的。
光剪不洗一毛五,洗剪吹兩毛三,還可以用‘澡票’換一次洗剪吹。
早知道再問嶽紅梅要張澡票了,還能省下兩毛三分錢。
理髮館裡有人正在理髮,丁果在旁邊等著,並見識到了這個年代笨重的吹風機。
她甚至還覺得新鮮,新鮮這種書裡並沒有特別具體提到過的物件居然都活生生的依著這個時代的特色出現在她面前。
包括理髮的老師傅靈活的、上下翻飛的手,還有坐在椅子上的路人角色。
這好像真是一個鮮活的世界,作者只描述了其中一個小角落的框架,其實這個世界比她想象的要更精彩、生動。
等待無聊,她就看了眼後臺,頓時挑眉。
丁念君居然給她貢獻了這麼多內耗值。
“君君加油啊,我能不能騎上二八大槓可就靠你了。”
正胡思亂想著,輪到她了。
理髮的老師傅撩著眼皮問了句:“光剪,還是洗吹剪。”
“洗吹剪,幫我剪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