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真是鉚足了勁想讓她好好搞建設啊。
席雲佛系地感嘆了下,收回了凝望棉紡廠的視線,跟大夥一起曬棉花。
翌日。
他們把曬好的棉花倒進了軋棉機,之後又是好一通忙活,一部分留作被棉,一部分則紡成了紗,丟進織布廠的機子裡,做出了幾匹布當被單,給基地眾人一人做了一套被子和枕頭。
受限於機器和材料,布只是樸素的白棉布,棉布特有的紋理註定它不至於粗糙,但也不至於絲滑,單從手感上講,遠不比用了各種高科技材料的作戰服。
兩片兒布縫到了一起,只一側全開,用了廢物回收的金屬做拉鏈,來回拉動間多少有些生澀,刺啦刺啦響,被大衛兩兄弟玩成了風格迥異的後現代樂器。
這兩真是弱智兒童歡樂多,什麼玩意都能玩出花樣。
八床被子和八個枕頭疊成四摞,擺在一起,白得亮晃晃。
安娜難得多講了點話,說好白,像雪山。
納亞卻指著露出來的金屬拉鏈,說那這算什麼?大自然雪山山縫間,忽然冒出來的、開著探照燈的破飛船?
安娜揍了他一頓,所有人都笑了。
當晚,席雲將自己那那套棉被和枕頭擺上了床。
左看看右看看,覺得自己沒安娜那個意境,這像哪門子雪山,明明就是病房裡的被單。
有這念頭她也不覺得忌諱,所謂母不嫌兒醜,人不嫌自己作品醜嘛。
她樂呵呵地躺到床上,枕著蓬鬆的枕頭,側臉埋進軟和的被子裡,踢著腳愉快地蹭了好幾下。
一次性制暖片被她故意挪遠了些,屋子裡的溫度略有下降,軟乎乎的被子派上了大用場,微冷天輕暖被,體驗簡直是天堂。
竹床自帶的六個小鬼冒出了頭,一如既往地在她耳邊唱了起來。
唔,說不定不是天堂。
是太平間。
世界第一舒適的太平間?
她腦補著自己房間裡的俯視畫面:四四方方一間房,白花花的一張床,小鬼攜手把曲唱,而她睡在正中間。
賊安詳。
她被自己想的地獄冷笑話逗樂,揚著嘴角翻了個身,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鬧騰的動靜。
隔壁住的是大衛。
雖說大家一人一間房,但納亞三不五時會跑去大衛那裡睡,每次他兩擱一屋的時候,睡前都要換著花樣玩半天,也不知道他們哪來那麼多精力,白天就夠折騰了,晚上還能續攤。
席雲有一回半夜起來上廁所,路過他們房間的時候,發現他們大半夜在比誰倒立得久。
她當時睡得迷迷糊糊,捏著手電,只是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響,沒怎麼琢磨就拿手電照了過去,被他兩晶晶亮的眼睛嚇了一大跳。
不過今晚的動靜好像比平時大很多,乒乒乓乓的,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句話。
牆的隔音並不是很差,到了席雲這邊能聽到他們說話的地步,就意味著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了。
吵架了?大晚上的什麼情況?
席雲想起來又懶得動,裹著被子蠕動著,把耳朵貼到牆上,只聽兩兄弟激動地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