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書被放在桌上,陸純熙蹙起眉,避開齊恆看來的炙熱眼神,冷淡道:“你我二人夜間相會終歸不妥,六爺還是請回吧。”
微微眯了眯眼,齊恆驀的笑了,“你的意思是,白日相會就可以了?”
陸純熙一噎,一時竟是找不到反駁的話。一咬牙,既然你不走,我走便是!陸純熙抬腳就要走,卻被齊恆拉住了手。
見陸純熙看過來,齊恆攤開緊握的右手,平安符靜靜地躺在手心,齊恆看向略有些不自然的陸純熙,唇角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怕壞了麼?”
“你在說什麼,我可沒有在腰帶裡放平安符。”此話一出,齊恆唇角的笑意便深了幾分,陸純熙立時反應過來自己犯了蠢,齊恆還沒說哪兒拿到的呢!她自個兒倒是給洩露了!
果然,齊恆的聲音帶了絲笑意,湊近了幾分,聲音低柔,“我可沒說這是在腰帶裡找到的。”
陸純熙紅了耳朵,兀自嘴硬,“這個平安符沾了水會更有效!”
齊恆悶笑,伸手便要將陸純熙帶入自己懷裡,察覺到齊恆的意圖,陸純熙不幹了,立時便要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一番動作,陸純熙白皙的手腕便暴露在齊恆的眼裡。
陸純熙手腕白皙纖細,當得一聲皓腕,只是此時她的手腕空空如也。齊恆微微蹙眉,開口問道:“我送你的鐲子呢?怎麼......”話尚未說完,便聽門口傳來一聲敲門聲。
陸純熙面上浮現一絲驚慌,此時齊恆也來不及跳窗離開,情急之下,陸純熙就近將人給塞進了衣櫃。
“不許出聲!”陸純熙警告地看了齊恆一眼,便匆匆過去開啟了門,站在門外的花影,看到陸純熙,花影嘟嘟嘴,道:“純熙姐姐你怎麼老半天才開門啊?”
陸純熙指了指桌上的書,“我方才在看書。”又抬手點了點花影的額頭,“再說了,我也沒耽擱多少時間,哪裡有你說的那般誇張。”
花影捂著額頭,“嘿嘿”笑了兩聲。
陸純熙想著齊恆還躲在衣櫃了,不敢耽擱,問道:“這麼晚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啊啊啊!我差點兒給忘了。”花影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道:“純熙姐姐,奉茶宮女潑了娘娘的年衣。”
聞言,陸純熙眉頭緊皺,“走。”
二人便去找奉茶宮女了。
陸純熙到的時候,奉茶宮女正要再往年衣上潑茶,雙眼一眯,陸純熙抬手抓住了奉茶宮女的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奉茶宮女看到陸純熙,臉上先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但很快像是想通了什麼,道:“梅園的事情是我告訴的貴妃娘娘,娘娘的年衣也是我故意潑茶的。你殺了我吧!”
看奉茶宮女一副求死的模樣,陸純熙卻只是笑了笑,問道:“既然你一心求死,不如死之前告訴我,偏殿的炭火你是如何做的手腳?”
奉茶宮女卻是閉上了嘴,無論陸純熙怎麼問都不回答了,只道:“你直接殺了我吧?”
陸純熙溫柔一笑,“我怎會殺你,你為娘娘立了大功,該賞才是。”說完,看向花影,吩咐道:“花影,賞她十錠銀子,還有把獎賞她的事情大肆宣傳,一定要讓宮裡人都知道才好。”
“是。”花影雖不解,但還是照辦。
奉茶宮女怎麼都想不到陸純熙會這麼做,一臉惶恐地看著她,就怕她下一秒就直接殺了她。
陸純熙卻是沒有理會奉茶宮女,她拿起年衣放在燈下,只見被茶水潑濕的地方,在原本花色的基礎上漸變多一重花樣出來。竟是比先前更為華貴美麗!
陸純熙回頭,瞥了一眼奉茶宮女,笑問道:“你可是奇怪我為何要賞你?”奉茶宮女不敢回答,陸純熙卻是並不在意,續道:“你先是誤導瑛貴妃捉姦,後又令娘娘大放異彩,重華殿自然是要重賞於你。只是不知,當貴妃得知,會有何等反應?”
宮裡面的人就沒有幾個是真正的笨的,奉茶宮女聽得此言,立刻明白了陸純熙的用意,她眼前一黑,大力磕頭求饒,“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姐姐放過!求姐姐放過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陸純熙只是看著年衣上的花色漸漸成型穩固,再不曾看奉茶宮女一眼。
宮裡就是這樣,你若是不狠,死的便是你自己。何其殘忍,又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