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說正事呢!你正經些!”陸純熙面微紅,瞪了齊恆一眼。
齊恆知她臉皮薄,見好就收,笑眯眯道:“是我不正經,我認錯。”
陸純熙臉上紅暈褪去,神色嚴肅認真,問道:“你對兵部瞭解如何?”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要想做什麼,自然要提前對其有所瞭解才好。
見陸純熙此般模樣,齊恆也認真起來,道:“兵部尚書名姚陵,膝下育有一女,正是宮中的姚貴人,乃是貴妃一派......”
齊恆將自己對兵部的瞭解一一述來,陸純熙認真聽了,問道:“我聽說你的職位並不好,可是兵部尚書所為?”
齊恆道:“若無兵部尚書首肯,無人敢如此。”
陸純熙便明瞭了,她道:“你的敵人,便是首輔可是?”雖是問句,卻帶著篤定。
聞言,齊恆眼裡浮現一絲驚訝,但很快隱去,面上唇一勾,帶著些漫不經心,“這沒頭沒腦的,你怎的有這樣的問話?”
“哼”見齊恆這個樣子,陸純熙輕哼一聲,還是給出理由,“未入宮之前,我曾聽聞姚尚書與陳首輔私交甚篤,方才又聽你說姚貴人乃是瑛貴妃一派,而你一直在宮裡與朝堂接觸甚少,不曾傳出你與姚尚書之間有什麼過節,但他卻在此事上針對於你。結論,可還須我說?”
一絲贊賞自眼底滑過,齊恆面上卻是眼角微勾,眉梢都帶了絲笑,他啟唇,聲若珠玉相擊清脆入耳,“我家純熙真真是聰明,叫我好生歡喜。”一隻手,還伸出去勾陸純熙的下巴。
陸純熙微微蹙眉,避開齊恆的手,道:“說正事呢,你怎麼這般!”
齊恆無賴似的笑,“你好容易來一次,何必聊這般嚴肅的事情?前日我得了一本醫書,你瞧瞧?”說著,已經起身往書桌走去。
如此,陸純熙還看不出齊恆是不想回答她的問話,那就當不起齊恆的誇了。只是即便齊恆不回答,她心中也約莫是定下了一個答案了。
在朝華殿與齊恆又聊了一會兒,陸純熙便告辭離開了。
豎日早朝一過,齊恆便去找姚陵。
“姚尚書。”齊恆沖著姚陵拱手,道:“本殿不曾接觸過朝政,也不曾去過兵部,並不識路,勞煩尚書了。”
姚陵看著齊恆向自己走來的時候臉上就堆滿了笑,對齊恆道:“六爺這是哪裡的話?正好老臣也要去兵部,便為六爺帶路吧。只盼六爺莫要嫌棄老臣腳步慢。”
齊恆淡淡道:“自然不會。”
姚陵便走前面,帶著齊恆去兵部。兵部並不遠,二人很快就到了。兵部的人見到姚陵,便都會俯身行禮,姚陵則是笑眯眯對著人介紹,“這是六爺”。所有人便都對著齊恆行禮。
姚陵對齊恆道:“殿下的職位是在兵械庫當值,在最裡間。”一路往兵械庫去,一路為齊恆介紹,這裡是兵部少有的文職,專門記錄兵部兵械、人數的,那裡是練武場,專為要練習計程車兵將士準備的......
那熱情殷勤的模樣,不知情的人看見了定會認為姚陵是極為歡迎齊恆前去兵部當值的。就連他給齊恆的職位也是極高的,拿出去一說也是頂有面子的——兵部侍郎。
兵部設立兩位侍郎,年前其中一位因年老辭官歸鄉種地去了,如今還剩下的那位名叫楊偉,是姚陵之後手中權力最多的一個,他在年前,便已經將另一位侍郎手裡的權給收到了自己的手裡。所以,如今的齊恆,另一位兵部侍郎,只是一個空殼子。
齊恆自然也是知道的。
姚陵將齊恆送到兵械庫之後便走了,留下齊恆和楊偉面面相覷。楊偉武官出身,崇尚武力,對於齊恆這類皇室、貴胄子弟都沒什麼好感,更何況齊恆還是空降侍郎之位,如今更是瞧不起齊恆,心裡打著給齊恆一個下馬威看呢!
只是不等楊偉做什麼,齊恆把自己往椅子裡一塞,把玩著桌上的茶杯,笑眯眯道:“楊侍郎,本殿對兵械庫的賬簿挺感興趣的,你拿給本殿看看唄?”
那漫不經心的模樣,楊偉直接在心裡給齊恆定下了紈絝子弟,不足為懼的定論,還對年前緊張快速收權的自己感到多此一舉。就這紈絝子弟,哪裡想得到收權在手的事情。
齊恆一眼就看穿了楊偉心裡的想法,也不拆穿,仍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眯眯道:“楊侍郎這是對本殿不滿,不想拿給本殿看?還是說這賬簿有什麼問題,楊侍郎不敢拿給本殿看?”
楊偉皺眉,撂下一句“等著”,就出門去拿賬簿。他楊偉從來不做假賬,還怕人看?!可等到楊偉拿著賬簿回來的時候,屋裡已經沒有齊恆的身影,那桌上的茶水都已經涼透了。楊偉的臉色立刻就沉了。
大步跨出房間,楊偉看向守在屋門口的小兵,問道:“六爺去哪兒了?”
小兵見他臉色不好,有些戰戰兢兢道:“屬下看見六爺往藏兵庫去了。”楊偉便沉著臉往藏兵庫去,那模樣,似乎是想打齊恆一頓。
再說齊恆,他見楊偉走沒影兒,便將手裡的茶杯隨手給扔在桌上,出了屋子隨便挑了個方向就走,然後就看到了藏兵庫。
此時兵部主事李知正好在藏兵庫,看見齊恆徑直過來,不由有些緊張。齊恆當自己沒看見李知的緊張,甩著袖子就進了藏兵庫的門。
李知迎上前,問道:“六爺來這兒是?”
齊恆隨手取下一柄長劍,胡亂揮舞了兩下,一邊回答,“哦,本殿就隨便看看。”說著,把長劍往李知手上一放,又去拿旁邊掛著的彎刀,又是一陣揮舞。
外行人看著可能會覺得還挺好看,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沒有一點章法,糊弄人都還嫌不夠。能夠在兵部當差的,沒幾個是外行人。李知一見齊恆這模樣,也沒聽他問什麼,心下就放鬆了。
李知心道這六爺能夠捉拿野獸,估計一是憑借身邊的人,二是因為運氣,尚書幾人都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