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齊恆一邊走,一邊將牆上掛著的兵器都給取下玩耍了一番,一邊問道:“兵庫的兵器可是都收藏在此處?”
“不是。”楊偉一來就看到齊恆紈絝子弟的樣子,不耐煩地道:“兵部有兩大藏兵庫,這只是其中之一。”
“你要的。”楊偉將手裡的賬簿放到齊恆面前。
齊恆正要接過賬簿,就聽藏兵庫外面傳來聲音,說已經到散值的時間了,簽個到就回去了。齊恆已經伸出手的就給收了回來,道:“既然已經到散值時間了,本殿就先回去了,賬簿明天再看吧。”說完,看也不看楊偉瞬間更加黑沉的臉,徑直走了。
楊偉黑著臉將賬簿扔在李知手裡,道:“明天給他送過去。”
次日。
兵部的點卯時間已過,齊恆卻遲遲未來,楊偉黑沉著一張臉,在姚陵走後,讓人都散開,各自做事去。直到點卯的時辰過去了快半個時辰,齊恆才姍姍來遲,那睡意朦朧的樣子,看得楊偉一陣火大。
齊恆沖著楊偉隨意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到的桌案邊坐下,然後往桌案上一趴,竟是又打算睡了。楊偉眼不見心不煩,徑直走了去做自己的事情。
李知想起昨天楊偉的吩咐,將賬簿放在齊恆的桌案上,道:“六爺,這是您要的賬簿。”
齊恆抬頭掃了一眼,淡淡道:“放著吧。”然後又趴下了。之後就再也沒起來,直到過了午時,眾人都散值去吃飯,齊恆才懶洋洋的直起身,晃悠悠去吃飯。
吃過午飯,眾人都回到自己的職位各自當值,齊恆卻是和上午一樣,往桌案上一趴,睡。等到晚間散值,便與白日裡不相同的精神抖擻,出了兵部的大門。
此後數日,日日如此。兵部的人都已習慣齊恆的作為,每日就當自己看不見。而那本賬簿放在齊恆的桌案上也都積了灰,也不見他拿起來翻一翻。
兵部之人,多少都有著血性,見齊恆這個模樣,不管原因是什麼,心裡都充滿了鄙夷與嘲諷。姚陵先前還對齊恆心有警惕,如今卻覺得自己的那些想法都是多餘的,就齊恆這樣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實在不值當他們的費心。
在姚陵暗中吩咐下,原本對齊恆心有防備的兵部眾人也都懶散起來,不再處處提防著齊恆。
一月末,正好輪到齊恆休值。在兵部憋悶了一個月,齊恆不免想念陸純熙,讓人報了陸純熙所在地點就徑直去了。
此時陸純熙正在禦花園教導孟子妗刺繡,哪裡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人藏在假山後,正滿目柔情地看著自己呢。
孟子妗雖說是小家女兒,但女紅也是不差的,此時向陸純熙討教的,是一些特別的刺繡之法。二人一個教一個學,時不時閑談幾句,倒是不負了這極好的時光。
陸純熙指點著孟子妗將錯的給改了,笑道:“子妗,你學習起來當真是快,我當初學的時候可比不上你。”
“我哪裡比得上你?你就莫要誇我了。”孟子妗笑著伸了個懶腰,視線隨意落在了前方的一處假山,好似看見了一抹紫色,但定睛一看卻又什麼都沒有。看錯了罷,孟子妗想。
假山後,齊恆將寬大的袖子收了收,方才好在他躲得快,不然叫孟美人看見,怕是會麻煩。不過想起陸純熙眉眼低垂的美好模樣,齊恆眉間便舒展開來,唇角也微微勾著笑意。
孟子妗叫艾兒收了東西,對陸純熙道:“這時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下午再來尋你。”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
陸純熙也跟著起身,笑道:“也好,這也快到午時了,你回去吃過午膳,午睡之後再來吧。我在這兒等你。”
“好。”孟子妗笑著點頭,帶著艾兒走了。
陸純熙看著手裡還未完工的女紅,想了想,決定繡完再走,便又坐下了。
“陸姑娘。”熟悉的聲音響在了耳側,帶著一絲纏綿的味道,陸純熙抬頭,果不其然,齊恆含笑站在自己身側,二人相距不過一尺。
陸純熙眼裡帶上了一絲驚喜,問道:“你不是在兵部當值麼?怎的有空閑來尋我?”
齊恆笑道:“今日輪上我休值。”說話的時候齊恆就一直看著陸純熙手裡的刺繡,此時也看清了陸純熙在繡什麼——交頸鴛鴦。齊恆坐在陸純熙身邊,臉上的笑意褪去,愁苦道:“陸姑娘,在下僅一條腰帶,這每日都用它,這都快磨壞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陸純熙瞥了一眼還好好的腰帶,又看了一眼齊恆,沒說話。
齊恆當沒看見陸純熙的眼神,臉上的表情微微帶了些期待,“不若陸姑娘為在下做一件衣裳?不然,怕是別人得嘲笑在下窮苦得連一件好一些衣裳都沒有。”
“六爺如今可是名聲大噪。”陸純熙似笑非笑地看著齊恆,道:“最近您可是因為在兵部當值,成了紅遍宮中的風雲人物,哪裡會有人嘲笑於您?”
齊恆嘆氣,“背地裡可多人嘲笑在下呢。陸姑娘可真是狠心,也不知心疼心疼在下。”
“你就是瞧上了這鴛鴦。”陸純熙白他一眼,卻是鬆了口,“鴛鴦可不是隨意能送人的,過幾日,我給你再縫身衣服便是了。現在說說正事兒,你在兵部那般荒唐的模樣,是作何打算呢?”
“在下可不就是瞧上那鴛鴦,只是你不肯給,在下也就退而求其次了。”齊恆仍是調笑的模樣對於自己的打算卻並不打算提。
陸純熙知道齊恆自有謀略,見他不願說,雖心有擔憂卻也沒有追問。
齊恆想起手下彙報的,孟子妗與重華殿交好,且就方才陸純熙與孟子妗相處的情形來看,此言非虛,只是不知那孟子妗只是單純與重華殿交好,還是心懷目的?
“方才那位,是孟美人?”齊恆狀似不經意地問起,“我瞧你們關系似乎很不錯?”
陸純熙便笑著將自己與孟子妗認識的場景告訴齊恆,道:“子妗與瑾嫣也談得來,我們三人便交了朋友。”想了想,陸純熙道:“我知你是擔心什麼,但是自我們與子妗相識以來,子妗從未做出有害我重華殿的事情來,反而是多多相助。”
聞言,齊恆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