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夕紀顫抖著嘴唇,最終將這質疑的話語嚥了下去,堆出笑容,故作輕松地說道:“彌生那家夥託我給你帶了慰問品。”
桐山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精緻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周圍甚至有人到處晃動腦袋,探尋這香氣的來源。
菜品充分地考慮了自己的喜好和營養,溫度依賴著保溫裝置,剛好可以入口。
十分周全的一餐,因此分量上的細節便難以忽略。
桐山靜粗略地估算,顯而易見,這些食物並不足以為自己和佐久早夕紀兩個人提供充足的能量,或者更直白一點,這份食物就沒有考慮佐久早夕紀的需求。
山崎彌生是一個非常細致且周到的人,並且格外注重飲食。不會做出讓佐久早夕紀餓著肚子給自己送飯的行為。
當然,只有一種情況是例外。
“你們吵架了嗎?”桐山靜關切地問道。
不僅大吵一架並且還動了手。
佐久早夕紀不自覺摸了摸前不久被衣領勒住的脖子。
“你打算這個樣子帶領著我們去打比賽嗎?!!”
憤怒的質問到現在還在耳邊回響。
佐久早夕紀保持沉默,避開桐山靜的視線,將筷子用開水燙過後遞到她的手上。
她不想對好友撒謊,也不願意承認吵架的事實,依她的性格一定會追問為什麼,在弄清緣由後,來替她們調停。
可她怎麼能說是因為你不在呢?這無疑是撕開她剛剛癒合的傷口。
“趁熱吃吧,吃完我就回去了。”
似乎她這次大費周折地過來前來只是為了給她送一頓飯。
桐山靜將那些精緻的食物原封不動地裝回去,她可不能接受自己獨自飽餐一頓卻讓好友餓著肚子回去。
“你回去的車票買的是幾點的呢?”
“七點。”
沙啞的聲音透露著疲憊。
“明天上午——”
她可以請假,留在宮城這邊看完青葉城西和白鳥澤的比賽再回去,只要能趕上下午的訓練,問題應該不大。
佐久早夕紀的話剛說了開頭便被打斷。
“我請你吃頓飯吧,吃完就回去。”
明明是善意的邀約卻透著讓人心冷的寒意。
東京的預選賽迫在眉睫,就算依梟谷的實力拿到出線名額不成問題,但在比賽之前這種態度的話,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昏黃的燈光打在泛黃的海報上,烤牛舌滋滋作響的聲音只讓人無端地煩躁,食物與調味料組合的香氣燻得人頭暈。
咀嚼,吞嚥,胃逐漸被填滿,連帶著心一同沉下去。
詭異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兩人登上站臺。
橘色的落日將鐵軌照得發紅,像是一層幹涸的血液均勻地凝固在上面。
佐久早夕紀解開揹包上懸掛的一把禦守,拽著將它們系在一起的紅繩,遞給桐山靜:“前段時間遊學的時候,給你帶的紀念品。”
最前方的一個,寫著勝利的字樣。
“明天的比賽加油。”
她已經沒辦法再和這個人一起取得勝利了,只能寄希望於這些物件。
桐山靜掃過那些佐久早夕紀以前嗤之以鼻的事物,伸出手。